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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两万英尺的梦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河边的路灯静默的照耀着夜,纵使有不被顾及的黑暗角落它也并不在意,河面经历过刚刚的波澜之后又重归宁静,幽暗的夜令它看起来深不见底,似一个神秘的领域。

红灯停绿灯行,道路上的车流随着交通指示灯井然有序的穿梭着。多么平凡的夜啊,即使有一辆闪烁着警示灯,“喵呜~喵呜~”疾驰而过的救护车驶过,也并没有给这个平凡之夜带来片刻的冲击。

闵宥琳的脸上罩着呼吸机,无助的她被众人包围着推向抢救室,林珩无奈的松开抓握着闵宥琳的手,她的手失去支撑无力的摔在柔软的病床上,她望着他逐渐模糊的人影,心不由得一阵酸痛,呼吸罩因为她剧烈的呼吸而被水汽模糊,闵宥琳不想死去,这一刻,她在拼命的努力的活着。

程汐的眼皮轻微地抖动着,她想要睁开眼睛,却遇到了一片强光遮住了她的双眼,画面闪白而过,她看见了那个人,温柔的笑了。

那个男孩站在一副油画前,那副画上,深蓝色静谧的天空有一弯柠黄的月亮和星星点缀。整幅画用了大面积的深蓝色,右侧勾勒了一盏路灯,静静发光安静恬淡,灯下身穿白西装黑西裤的少年跳跃着起舞。他被画在不起眼的位置,在整幅画中显得太过渺小,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

程汐望着他温柔的笑着,眼睛却渐渐的被泪水弄湿了:“小坤,怎么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啊。”

姜昫坤走近她,程汐发现自己才到他肩膀的位置,才发现这些年小男孩已不知不觉长大,她仰着头看他,视线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只见他花瓣般丰润的嘴唇轻轻一扯,嘴角微扬露出笑容:“怎么这么傻啊,想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汐刚想开口回答,眼前的画面又一闪,突然间置身于一个悠长的隧道里,隧道的所有墙面似一个开放式放映厅,全都是她记忆中的画面。画面中,她坐在观众席上举着“坤”字灯牌大声为他呐喊;在午夜无人的画室里画着心爱的他;还有,在ICU重症监护室里,妈妈躺在病床上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汐汐,放学了啊,妈妈想睡一会…”

悠长的回忆隧道望不到尽头,倏然,记忆“隧道”上的画面里,无论是作为程汐存在的程汐,还是作为闵宥琳存在过的程汐,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程汐慌了,待最后一个“她”消失后,隧道上的画面突然快速的倒退,像老式录像机倒带那样,因画面倒退得太快导致电视上出现了一道道横像。

那种感觉就像,回忆里的人是自己,她却用第三人称的视角观看了这一场电影。她好孤独,忍不住蹲下身掩面哭泣,蓦然,又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头顶一道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蹲坐在程汐面前的姜昫坤用他温暖的双手轻轻移开了她冰冷的双手,又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她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浓密的眉毛,在靠近眉心处根根直立,他眉心微锁,额前的头发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左脸上的痣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原本的位置上。视线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移,最后停留在嘴唇,花瓣一样丰润饱满的嘴唇微微闭合。

她不禁跪立起身,上半身向前倾,在脸凑近他的下一秒,吻上姜昫坤饱满的唇,唇瓣微微抖动,她的右手覆在他左手的手背上。

这一幕她当然记得,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亲吻,在北京的一家很小的录音室里。那时,姜昫坤在制作属于他人生中的第一首原创歌曲——《I want you be my side》

“We own the time you’re always with me, We own the time I want you be my side…”静谧的录音室里,两颗年轻的心为彼此剧烈的跳动着。

强光一闪,程汐眼前的景象全化作刺眼的白,她失去所有意识晕了过去。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记忆“隧道”上的画面却又重新开始播放,只是,画面中都不在有她。

所有人的故事都在继续,只有程汐一个人的时间线被强行拉回。

姜昫坤躺在座椅上睡着了,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耳机里传出了一句英文:“I guess when you're young, you just believe there'll be many people with whom you'll connect with. Later in life, you realize it only happens a few times.”这是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的经典台词,他面前的视频正在播放着这一部电影。电影未完全播完他就睡着了,姜昫坤歪着身体,保持着舒服的姿势,头轻轻的晃了一晃,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枕着,却不小心落了空。失去重心后,终于醒了过来。

后来的某一天,姜昫坤极其自然的与采访他的记者分享了这一体验:“(长途飞行)一般都睡觉啊,能一觉睡到底最好,我还是会看一部飞机上的电影。每次在飞机上看电影还是挺有感触的,因为你其实人在高空,在一个去往某一个地方的这样一个过程中,那个心态会是非常的……怎么说?不一样,很神奇的一种感觉。”

飞机落地后,姜昫坤在工作人员和安保的簇拥下快步走向接泊车,那些等候多时的,身背相机的坤家站姐们,围绕在他周围紧随着他的脚步,并且右手非常快速的按下快门,将姜昫坤从走下飞机到接泊车的这短短的一段距离用相机快速的捕捉下来。粉丝们第一时间看到了站姐PO在网络上的机场图,姜昫坤戴着黑色的口罩,栗色的发丝刚好遮挡了眼睛,却让人更有想要一窥他被口罩和发丝遮挡下的真实表情。

三年了,没有新的顶流出现,姜昫坤依然是整个娱乐圈最炙热的存在,每一举动都牵引着千万粉丝的心,所到之处皆是人群的焦点。

姜昫坤走上早已等候他多时的奔驰商务车,在前排的座位上舒服的坐下来,便掏出耳机戴在耳上,他此刻在听的是一首钢琴曲——《My Memory》,轻轻关闭双眼,他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姜昫坤此次行程是要去参加“微博之夜”举办的颁奖礼,并在现场演绎《rebirth》2020年新年首舞台。

在镁光灯的闪耀下走完红毯,于颁奖礼台下入席,姜昫坤孤单的端起酒杯喝着水,置身于名利场,身着黑色礼服妆容精致到发丝的他看起来是这么的贵气和独一无二。

在“微博之夜”颁奖典礼现场的舞台上,他第一次与崔成浩同台领奖,这是他阔别《Idol Producer》节目后,再度与制作人崔PD同台,出道仅3年,师徒二人已可以同台领奖了。这些年各个平台的选秀节目此起彼伏,为娱乐圈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偶像,但也只有姜昫坤一个人真正的站在了娱乐圈顶端的位置。隔着远远的,姜昫坤注视着崔成浩温柔的笑着,眼睛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他走过去拥抱崔PD,脸上尽是孩子般的笑容,那一刻的他又似乎从未经历长大。那天,姜昫坤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属于他的荣耀——「年度最受欢迎音乐人」奖项。

当仪式结束散场后,他走过去,慢慢的走到舞台的边缘,可是他的背影为什么会如此孤单。

这个冬天好冷,一连下了好几场雨,天空也是阴郁的灰黑色。程皓然独自打着伞站在墓园里,他面对的这一块石碑上刻着墓主人的名字——程汐,石碑前摆放着一捧菊花,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打在鲜花上,又顺着花瓣低落到地面上,水滴溅起后又掉落在他的皮鞋上,被打湿裤脚的程皓然丝毫不在意这一点。沉默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姐,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再担心我了,我……很好……”

姜昫坤更加专注的投入到音乐中,3年多了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他害怕一停下来就会不停的想她,不停的遗憾。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窝在韩国的录音室里,当想念粉丝时,他在微博上分享了一张自己在录歌的照片,配文也仅仅是简单的4个字“分享图片”。UNKID们也都知道看不到他的时候,他都在默默的做音乐,就很安心的感觉,知道他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努力着,并且会带着骄傲的作品再次回来。她们懂,她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待,粉圈学会了自娱自乐,从“猪咪”、“兔咪”再到“小哭包”,UNKID为每一种状态的姜昫坤可爱命名,超话里一片逗趣祥和,不在像以前一样他一消失就满世界的发寻人启事,这是一种长时间相处建立的默契。

韩国的冬天真的好冷,路上行人纷纷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外套,大家都似乎在等待一场初雪的到来。你听过初雪的故事吗?哇,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传说中相爱的两个人只要在初雪的那一天相遇,就能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快看,初雪!”

“哇,下雪了!”

“下雪了,下雪了,好美啊!”

……

行人纷纷驻足看雪。

首尔的天空飘起了浪漫的初雪,昏黄的路灯将雪片的轮廓映亮。

一只戴着黑色毛线手套的手伸了出来,刚好接住一片洁白的雪花,女孩一头棕色的长发散在肩上,黑色的羽绒服上有2道发光的杠,她的嘴角因这场意外到来的雪而露出笑容。女孩抬头看去,无边的雪从遥远的另一端悄然落下。片刻,她戳了戳冻僵的手,塞进口袋中转身离去。

而在她的离去的场景里出现了一个人——姜昫坤。听闻下雪后的他第一时间乘坐电梯下楼,他离开屋檐走到天空下人群中,雪片缓缓的落下来停留在他轻盈的发丝上,他温润的嘴唇上。姜昫坤轻吸了一口微凉的新鲜空气,整个人变得分外的神清气爽,清冷的风吹过他的脸颊,他的发丝,感受到当下的内心是温暖轻盈的,他好喜欢这种感觉。

“初雪,你终于来了。”姜昫坤抿着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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