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饲养的犬狮看见了围绕在许玄和田春周围的死气,不停地对他们吼叫,脚齿狠狠地抓住地面,像是随时做好厮杀的准备。
被犬狮这么一吼叫,死气齐齐钻入书籍之中,消失了。
“阿妹?”山主的声音进入了二人的耳朵,突然在林中响起,只是并没有看见人的位置。
除了庭院中种植着无数的药草,这片地带最多的便是成群的树木了,恰好此时又正逢夏季,枝繁叶茂,充分遮挡着视线。
“师父!”
虽然没有见到山主身影,田春抢先做出动作,俯首跪拜,只留得一旁的许玄独自发呆。
看向阿妹,对自己的方向低吼着,后方的树林除了风吹树叶的动静,没有其他身影。
奇怪的感觉,抬头看向天,只见得雪白的幕布中飞来一道金线,刺得眼睛急忙闭上,只觉得身边有东西落下,刮起狂风拍打着脸庞。
努力睁开眼睛,高瘦的身影遮住了阳光,左手捏一把折扇,一身青色直裰衣,这是王树师兄!
“怎么了?”
人刚一落下便直接询问,根本没有一点打招呼的意思。
“我们不知道啊,阿妹它就突然对着我们叫了。”见到是师兄的身影,田春站了起来。
“算了,还是等师父来吧,感觉事情不小,十年来阿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没有等待多久,阿妹背上先是出现一只手,抚摸着毛发,而后逐渐地显现出全部身影,山主出现了。
一只手抚摸着阿妹的背部,另一只手将脑袋掩在自己怀中,她在安抚着那头犬狮。
等了许久,直到阿妹完全安静下来,王树便拉着两个师弟跪拜下来,再一次行礼:“天权山主!”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许玄率先抬起了头,恰好与山主的视线对上,只觉得从脚底涌上一股浓浓的寒意直冲天门,浑身经不住得颤抖,如同喉咙被掐住了一般,眼前似乎出现了母亲的身影,双目失去了亮度,暗淡下来。
母亲!在对着自己招手,想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师父!”王树大声吼叫,打开手中折扇向着前方用力地一挥,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波浪涌向周围,触碰到许玄时在他周围形成一圈柔和的光圈,继续向前涌动,而后与山主无意间发出的气息冲撞了一番。
“咚!”两道气息互相冲撞,发出重重的声音,震得四周树上的叶片哗啦啦悉数掉落下来,院中花草大部分从腰折断,只留有几株莹莹发光。
声音传了进来,惊得许玄从刚才的画面中回到现实,也提醒了天权山主,让她控制了气息。
像是在水中憋到极限后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浑身瘫软,伏倒下去,双膝跪地,双手撑着上半身,不断地大口喘气,全身被冷汗浸湿,有些顺着发丝滴下几滴。
“师父,控制下情绪。”此时只有王树可以开口,许玄已经失了神,而田春此时此刻已经被他的钵盂完全盖住,钵体不断地散发明亮的绿光。
稍稍舒缓了一下情绪,山主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错误,完全收敛住气息,瞬间移动到三个人身边,伸手摸向许玄,不断地注入灵力稳固他的精神。
“幸好你先到了。”一边替许玄疗伤,一边对着王树说话。
“先等他们醒来吧。”
许玄能感觉到背上传来丝丝暖意,进入自己的身体后按照顺天决的方式沿着经脉走遍全身,随着那灵气走过,原本有些撕裂的经脉恢复了原样,他已经回过了神。
他只记得自己和山主对了一眼,而后便看见了母亲在冲着自己挥手,但是身体不会欺骗自己,衣服上传来的湿冷感证实了刚才流的汗,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脑海中已经没有刚才山主的那句话,只是在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
见到许玄回过神,山主收回了手,将他扶起,询问刚才阿妹反常的理由。
只是许玄并不知道缘由,记得两人是为了寻求制作法宝的材料来找寻山主,他们来到木屋前敲了几下,只是没有人回应,而后只好离开,刚出庭院门口便发生了这件事情。
“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籍啊。”听完许玄讲的这些内容,从他手中接过那本《灵生剑》书籍,翻看观看,她并未发现什么。
可是阿妹在她翻开书本时叫着,似乎是在提醒。
“可以确定是这本书了,但是我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既然连山主都发现不出异常,许玄只觉得那是阿妹的一时混乱,与他们无关,便想要从山主手中拿回那本书籍,毕竟这是他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培养的法宝。
“我先把这本书交给掌教看看,如果真的没问题再交还给你,犬狮已经通了灵,不会随便嘶吼的。”
见到山主并没有把书还给自己的想法,许玄也有些无奈,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抢去了。
“没事的,这两天顺便让师父给你找一找材料,要那个七星宝莲木对吧。”王树看到许玄面上扭捏的样子,猜到了他的心思,就想要顺藤摸瓜,让师父送个材料作为补偿。
果不其然,山主因为刚才意外伤害了许玄,再加上现在想要主动拿走他的东西,被王树这么一说,作为长辈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这个补偿。
“师父,就不管田春了吗?”王树对着准备飞向主山的师父说道。
确实忘了田春,自打山主收了气息,钵盂上的绿光便削弱了大半,只是依旧罩着,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没事,他体质特殊,睡一觉就好了。”声音传进了耳朵,而人已经飞远了,只留下他们三人。
长弟子简单应付了一句,而许玄惊了一下,感觉到了这个二弟子在师父眼里好不重要,连他也感受到一丝尴尬。
“这可真难弄啊。”王树围着那钵盂转了一圈,站在原地,捂着下巴细细思索。
法宝有灵,如果强行以修为掀起钵盂,不仅会损坏法宝,还会伤害到主人本身。
没有办法,只有等着,从白天等到了天黑,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在树林之间,晚风吹动着树叶,吹来一丝暖意,两个人靠在钵盂身上,而钵盂散发出柔和的绿光,把周围照亮了不少。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许玄靠着钵盂进入了梦乡,嘴里说着梦话。
而王树躺着仰头看天,不清楚心中在想什么,面上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