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珠帘,我不大看的清楚她的样貌,她的声音及好听,想必定是个倾城的美人,又不免觉得惋惜。好好的姑娘,竟生了这样难医的病症。
我怔了怔,回道:“是,我来给姑娘把脉,回去师父好配药,助姑娘早日康复。”
“我这病最是难治,不急于一时,妘姑娘不妨先过来,”她轻笑了笑,示意我过去。
我掀开珠帘,她半撑着坐了起来,我忙过去扶着她:“姑娘身子抱恙,还是躺着的好。”
我又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可能是长期患病的缘故,脸色略显苍白,散着发髻,只别一只素色的钗子。身上的嫩黄色衣裳衬得她有几分娇弱,好一位美人,真是惹人心疼。
她还是强撑着坐起来,靠在榻上,问我道:“想必妘姑娘就是怀袖常说的师妹罢,她往日来我这里送药,可是没少念叨你。”
说到这里,我又开始想念怀袖师姐了,她离开几个时辰我就甚是想念,可师父偏偏又要派她去送药……
我点了点头,她又说到:“姑娘不必拘谨,我闺名换作相琉,妘姑娘只管叫我相琉就好。”
相琉,相留,这名字真是好听。
我将手扶上她的腕处,她的手腕略有些凉,我细细的听诊着,真是怪,虽说我医术不济,远不如师父和师兄姐们,可这把脉我还是行的,而现今,我却是完全诊不清楚这廖小姐的脉,虚浮无力,搏动的比常人都要慢一些,却是及其有规律性的……
难怪师父配了一年的药廖小姐也不见好,这病实在是难寻其因,这让人如何医?
我寻不着头绪,只好收回了手,宽慰她道:“相琉姑娘不必忧心,并不是什么大病,会好起来的。”
她大约是知道我宽慰她,无奈笑到:“无妨无妨。”又同我说起来其他的事情来……
她已经与我说了约莫一刻的闲话了,大多时候都是她讲我听,我只是时不时的应付一声,我着急回去,便向她辞了行,走时她不忘向我说到,让我日后多来。
下人引我快走至门口时,我瞧见一只猫儿,雪白雪白的,甚是可爱,不过像是受了伤,匐在地上不动,只低声嚎叫,我上前去查看,果真是受了伤,我检查一番,不曾见有伤口,我又撑开它的口,果然,想必是误食了有毒性的东西,我不曾带草药,也没的针灸,这可是发了愁,若是这可怜的猫去了,我怕是得内疚好些日子……
我忽然灵机一动,抬头向着四周瞧了瞧,快步去那摆放整齐的月季花茎上取下一根尖刺来,朝着手指划去,即刻便出了血。
我幼时采药时不甚被割破了手,血迟迟不止,我急着回去找师父,途中碰到一只误食了有毒的草籽的飞雁,我拾起它便往回跑,顾不得我手上血淋淋,染了那飞雁。
师父替我上了药,让我日后必得小心,不可轻易受伤,说是我体质特殊,不好止血,万不可有过重的伤口,此后我便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有伤,不给师父添麻烦,至于那只大雁,我那日不曾顾上去管它。本以为它已……却不料我去瞧时它竟自好了起来,师兄师姐不曾动过,我去问师父,师父说是我定是误断病,那鸟儿怕只是吃撑了,不得消食而已…我自然是不信的,后来又遇见这样的状况,我试了几次,约莫是知道了,此后遇到今日这样的状况,我便取几滴血来可解决事。
我快速的喂入那猫儿的口中,这几滴血要不了我的命,却是足够救它的小命了,我拿出帕子来擦拭了手指,又缠了缠,站起身来,一抬头,正见一位青衫公子在不远处瞧着我。
只见他向我走来,笑的爽朗,走至那猫儿身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