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被带下去之后,特助才开口道:“苏小姐似乎是和人去了海边,但是具体是谁,这个还未可知。”
帝云烨的眸子里充斥着几根血丝,袖口镶嵌的黑宝石在阳光下异常的灼眼阴森。
他全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语气里竟带着丝丝颤抖:“既然查到了是和别人去了海边,那为什么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说到最后,帝云烨克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直接握住眼前的杯子,爆起的青筋在玻璃杯的映衬下有些渗人。
“啪!”
玻璃杯在巨响中直接碎成了玻璃渣,咖啡与玻璃溅的满地都是。
咖啡渍迸溅到特助的皮鞋上,特助背后生出一阵阵冷汗。
他从来没见过帝云烨这么失控的样子,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苏芸……那个女人竟然什么来头?
“在国内还有我查不到的事情?”帝云烨声线压的极低,尽力压制着心里这场血雨腥风。
特助的手心和鼻尖已经湿润了,嗓子也被吓得干涩,硬着头皮道:“苏芸小姐最后被记录到的地方就是海边,然而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行车记录!”
从公司到海边,如果是脚程,晚上也不一定达到。所以一定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
目光锐利的扫过特助,帝云烨咬牙道:“还不去查!查不到直接滚!”
帝云烨猩红的眸子吓得特助抱起文件就跑,瞬间消失在帝云烨的视线里。
特助关门的同时,帝云烨一脚踩在玻璃渣上,踏过去一拳狠狠的锤在墙壁上!
“真是胆大!”丝丝鲜血从手指与墙壁之间的滑下,帝云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又是一拳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墙壁不厚,几不可闻的回响从办公室外钻进帝云烨的耳朵,他抬起手,血渍迅速从墙壁上分成几道。
他现在根本感受不到手有多痛,他的心脏连着五指,刚才揪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这样倒是缓解了些。
由于生气,帝云烨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表情不同以往的阴翳。
他想不到苏芸对自己的影响竟然这么大,但是心里的怒火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别想离开我!”帝云烨握紧拳头,血液狰狞着从伤口渗透进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午夜将至,海面上荡漾着皎洁的月光,阵阵涟漪从岸边扩散,中央是一个赤脚的女人,衣服已经被海水渗透。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小腿没入海里,在夜晚里看起来异常渗人。
苏芸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她甚至好几次濒临死亡的边缘,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念坚持到了现在。
她之前那么绝望都走过来了,现在她还有孙小朵和孙小云,她不能扔下他们两个人孤单的在这世上……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说不定……
苏芸觉得自己被困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这种绝望的窒息感,她怕她一松懈,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两个孩子了。
一开始仿佛身处冰窖一般,寒意渗透四肢百骸,可最后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仅存着一丝丝意识。
黑夜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烦躁的扯着领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岸边的女人。
“救……救人!”男人踉跄的走了几步,借着海风清醒了些许。
兴许是喝酒壮了胆,兴许是一时兴起,路灯微弱的光照亮海岸,他摇摇晃晃的走近苏芸。
借着月光,可以模糊的分辨出男人端正的五官。他半眯半睁的眼睛,像是下一刻就会睡着一样。
男人迷迷糊糊的抱起苏芸僵硬又冰冷的身子,带她上了车,便也睡了过去。
苏芸苍白着脸,躺在男人的腿上。男人衬衫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车里一道酣睡的声音,还有一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司机匆忙的跑了回来,看了眼熟睡的男人,这才把心收回来。
到了别墅,司机利索的下车开门,谁承想刚开门,就看到了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躺在他家总裁的腿上!
“啊!”
出于惊恐,司机一嗓子喊了出来,下一秒就四肢发软跌坐在地上,动弹一下都不得。
这一嗓子也成功将男人喊醒了,他喝酒不断片,但是绝对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试了试苏芸的鼻息,男人微微诧异,心里不知是侥幸还是无奈。
……
时间过了三天,一直都没有苏芸的消息,众人的心情越发沉重。
“宋大明星!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啊?拍戏就是一副忧愁心不在焉的样子,你这让我们怎么继续!”导演不知道NG了多少遍,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最终都是无果。
宋牧尘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大手一挥直接罢工,窝火道:“停工!损失从我片酬扣。”
“这……”导演欲言又止的看着宋牧尘全然不帝一切就离开的背影,只得将剧本放下,一连叹了好几声气。
楚畅这边也不怎么顺心,这三天忘东忘西的连孙小云和孙小朵都看不下去了。
“畅奶奶,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孙小朵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看的楚畅直心疼。
忍着心中的酸涩,楚畅安慰道:“乖,妈妈这几天去工作了,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楚畅看了眼窗外 阴郁的天空,心里更堵了。
要说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正在忙碌布置发布会的孙梓媛了。
“快点!中午之前必须布置好!媒体我都请好了,别让我丢脸!”孙梓媛趾高气扬的站在门口,看这大屏幕上显示的最新新闻,势在必得的挑起嘴角。
屏幕上,模糊的镜头拍下了一个刚从海里打捞出来的女人,为了保护隐私,女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
这个女人的身材和苏芸特别相似,帝云烨看后心脏仿佛停滞了几秒。
“不会是你……不会……”帝云烨轻喃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甚至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