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用看疯子的眼神注视着王建仁。“不可能！凶手怎么可能是死人呢？”
“而且他还不是最近死掉的人，死了至少有二、三十年了。”王建仁自顾自的说道，“否则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查无此人。”
“臭大叔，你能不能认真点。”张芷晴说，“你开玩笑也得看时机啊。”
“我是认真的。”
“切。”
张芷晴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叶枫反而有些无所适从。就这样，他无所事事的呆坐半个多小时。在此期间，王建仁睡了过去，发出闹人的鼾声，而张芷晴则是旁若无人的盯着电脑屏幕。
“你在做什么呢？”叶枫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来到张芷晴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电脑屏幕。
是一张京阳市的地图。
“这是案发现场区域的地图？”他问。
“嗯。”
“地图上标记的两个红点，就是——”
“发现尸体的两条小巷。”
“嗯．．．”叶枫观看者地图，在他看来，这两条小巷实在谈不上是作案的最佳地点，距离闹市区与并不远，四周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的摄像头。
凶手就不怕自己被摄像头记录下来？
好吧，他连指纹和DNA都留在案发现场了，可能他确实不在乎这些。
他这样做是出于绝不会被抓住的自信，还是愚蠢呢？叶枫着实想不通。
“————我认为这不是巧合，应该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张芷晴的话打断了叶枫的沉思。
“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有没有好好听别人说话啊。”张芷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用鼠标把地图上的一片区域圈了出来，“这里，是西城区的酒吧一条街。”
“嗯，我知道。”
叶枫之前在西城区住过一段时间，闲暇时间，他也会去酒吧一条街坐坐。那里都是老式的酒吧，和清吧比较接近，是聊天、喝酒、打台球的好去处。与和那些躁动疯狂的夜店相比，叶枫更喜欢放着舒缓音乐的老式酒吧，更能让他放松。
“两处案发现场，都在酒吧一条街的附近。”张芷晴指了指屏幕。
酒吧一条街只是泛称，是由几条松散的街道所组成。在地图上看，只是小小的一块，但实际上，那是一片不小的区域，从一端走到另一端的话，少说也要五十分钟左右。
“合乎逻辑。凶手盯上的目标均是在酒吧消费的女性，而且我记得卷宗里面说过，在尸体中检测到了大量酒精。”叶枫分析道，“难不成他是在‘捡尸’？”
“很有可能。”
“第一名受害人出现的时候，警方会在酒吧一条街内开展大范围的走访、调查工作。按理说，在那片区域内，凶手应该是不会胆大包到再次犯案。这个人真是个疯子。”
“是啊，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叶枫转身去拿披在椅背上的外套。
“你干嘛？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张芷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们通常是六点下班，不过没有事情的话，五点半就可以走了。”
“不是下班。”叶枫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西城区转转。”
“不去。”
“为什么不去？”
“没兴趣。”
“不进行实地的走访调查，你打算如何侦破此案？”
“走访调查的工作有基层的同事去做，我们的任务是开动脑筋，解决难题。再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臭大叔都快懒死了，他才不会帮我们。”
“所以你就打算窝在座位上，无所事事？”
“你形容的是臭大叔。”
“喂，丫头，太过分了啊。我人还在这儿，你就对新来的同事说我坏话。”王建仁伸了个懒腰，晃了晃僵直的脖子，“给上官明那个面瘫打电话，通知他过来上班。”
“现在吗？”
“对，现在，我想到一个计划，需要人手。”
“知道了。”
“计划？”叶枫看向王建仁，“在梦中想要的？”
“算是吧。”王建仁说，“你小子也真是倒霉，上班第一天就碰上案子了，之前我们可是闲了半个多月，天天放假。”
“好吧．．．”
半个小时后，饥肠辘辘的叶枫见到了他的第三位同事：上官明。
他一天之内第二次被惊艳到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
男生女相。
上官明长着一张俊秀的脸庞，如果只看他的脸的话，你绝对会误认为这是一位绝世的美女。他一头飘逸的披肩长发，脸上的皮肤干净、光洁，柳叶眉，一双浅灰色的眼眸点缀其中，虽闪烁着冰冷的目光，却美的让人不愿挪开视线。
他身高超过一米九，比叶枫还要高上一点。一身修身的黑色休闲西服衬托出他纤细的身形。但是在衣物下，是一身健硕的肌肉。
叶枫丝毫不怀疑上官明肌肉中蕴涵的力量。
把肌肉练大、练壮简单，但是想把肌肉练的紧实，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是个狠角色。
叶枫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
“你好。我叫叶枫，是新来的同事，请多多关照。”
叶枫微笑着，主动向拎着好几个塑料袋的上官明伸出了手。
但是后者只是看了叶枫一眼，就径直走过了叶他。上官明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面上，张芷晴立刻冲了过去。
“榴莲酥呢？还有我让你买的水果大福呢？”她急切的问到。
上官明随手一指，在张芷晴的欢呼声中，他走向自己的工位。他的工作斜对着叶枫的工位，在角落里。
从来到办公室后，他一言未发。
叶枫开始理解张芷晴之前说的那句话了：上官明来与不来没什么区别。
确实没什么区别。
晚饭时间结束后，众人站在王建仁的办公桌前，听从他的指令。
“很简单，我们兵分两路。”王建仁说，“丫头，你和面瘫一组，你们俩去酒吧一条街，守株待兔。”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注意呢。”
“别废话，不然扣你工资啊。”王建仁看向叶枫，“小子，给你派个轻松点的工作，去楼上的资料室，从前往后，把三十年前发生在京阳市的未侦破的失踪案和凶杀案过滤一遍。”
“啊？”
叶枫傻眼了。
“重点放在与这两起凶杀案案情相近的案件上。”
“等等，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小子是智力有问题吗？听不懂人话？我让你去资料室——”
“．．．．．．我知道了。”
叶枫压抑住爆发的念头，阴郁的看了王建仁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怕自己再逗留下去，会和这位新上司发生肢体接触，那可就不好看了。
和来时的想法不懂，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留在这个该死的部门。
只要能接触到新人类，让叶枫做什么都可以。
“臭大叔，三十年前的案件，已经过了诉讼期了诶。”张芷晴注视着叶枫消失的身影，转头看向王建仁，“你这是在给他下马威看吗？”
“算是吧，这小子是匹烈马。哼，老子最喜欢驯服烈马。”王建仁得意洋洋的说道，“没错，丫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案子早已经过了诉讼期，所以才会被忽视。”
“你是说——”
“通常而言，杀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是一旦杀了第一个人，并度过了随之而来的心理负担，再举起屠刀的时候，就会轻松得多。”王建仁说，“我认为这名凶手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而两起命案只间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这段时间完全不够克服杀人带来的恐惧和压力。所以说，我腿短此凶手极有可能之前杀过人。而且又很可能，距离他上一次杀人，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为什么？”
“因为他敢遗留下自己的指纹和DNA信息。”王建仁说，“如果他是在几年前犯的案，他绝对不会如此粗心的留下关键信息。要么他是无知者无畏，要么他坚信即使遗留下这些线索，警方也抓不到他。我倾向于后者。或许在他上次犯案的时候，还无需担心遗落的DNA或是指纹。”
张芷晴说眉头微蹙。“最近一二十年，警方才广泛的使用DNA比对技术和指纹鉴定技术．．．臭大叔，我开始理解你的思路了。不过你觉得那名凶手真的还会出现在酒吧一条街附近吗？那里现在肯定有无数的便衣警员在等着他自投罗网。”
“谁知道呢。”王建仁耸肩说道，“如果他是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他就会躲起来，藏在老鼠洞里不出来，避避风头。但是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行径吗？我有预感，这个疯子正在搜寻下一个目标。”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阻止他。”张芷晴拉着上官明向铁门走去，“上官，我们赶紧去抓坏蛋吧。”
“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给你们算加班费的。对了，丫头。”
张芷晴回头看向他。“什么事？”
“去之前换套衣服，你穿的太严实了，妖艳点。”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