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端太妃淡淡应着,“还请****郡主直言。”
乔安道:“娘娘应该知道,慕容二小姐因为对我有诸多误会,以至于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端太妃淡淡道:“本宫确是知道。不过此事也正如郡主先前所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隐秘,无论你怎样遮瞒,到最后还是会浮现在世人眼前。不是吗?”
乔安淡淡而笑,反问道:“娘娘也认为是我杀了锦儿吗?”
端太妃冷笑不答,便如默认了般。
乔安也微微冷笑,哂道:“我以为娘娘算是脂粉堆里有见识的人,不会跟寻常庸人一般,谁知道原是我看错了。若我真想要那皇后之位,依我隐谋之名,我有着几百种能叫她死于无形,不被人发觉的法子,甚至,我能再狠下心来,设计出上千种陷害她,叫她身败名裂的谋策,到时取而代之,便是顺应人心,又怎会弄得我如此狼狈?这未免也太有负我隐谋之名了吧?娘娘是聪明人,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要静心想想,该想得明白才是。”
端太妃闻言,眼中的冷霜消散些许,看向乔安的眼光却又多带上了几分猜疑。乔安自然瞧得出来,微微一笑,道:“其实,是谁害死锦儿,娘娘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端太妃眼中冷芒乍现,微微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安笑道:“其实,要猜出幕后主使并没有那么难,只要想想后果便能明白。如果我当真被他陷害成功,宇……皇上自然伤心欲绝,那最高兴的人会是谁呢?又或者,皇上不曾那样侥幸逃过此劫,而我又成为谋害皇上皇后跟薰然的凶手,那最后得利的人又会是谁?还有,娘娘,在凤仪宫出面指证我的那个太监李芳是娘娘的人,娘娘视锦儿如亲女,该不会害她,那出了娘娘外,李芳最听谁的话呢?”
端太妃震动道:“你的意思是说……”她猛地摇头,怒气上涌,霍地站起身来,喝道,“你莫要胡说,宸锐是知道慕容为他所作的事情的,他又怎会去害锦儿?你莫要在这里胡说,混淆视听!”
乔安也不辩驳,只静静地看着端太妃,看得她神色渐渐由愤怒转为猜疑,迷茫,抗拒,却又隐隐带些哀凉。龙宸锐是她的儿子,心性如何,她自然比旁人清楚,可若要她相信那个为她付出所有的慕容,他的女儿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害,却也是件艰难无比的事情!她不自觉地摇着头,缓缓坐下,混乱之极,半晌才稍稍平静,稳住情绪,道:“你今日来,是要我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然后代你去向绮儿解释,好叫她以后别再为难你,是不是?”
乔安摇摇头,道:“她待我如何,我并不放在心上,也自然不会在乎她怎样看我。只是,她毕竟是锦儿的妹妹,我也不忍心看着她被龙宸锐所利用,招来杀身之祸。”
端太妃再度震动,定睛瞧着乔安,沉声道:“这话又怎么说?”
乔安解释道:“娘娘该知道,皇上待我很好,容不得旁人对我有丝毫不敬,而慕容二小姐却屡屡跟我冲突,如今皇上尚顾着我跟锦儿的面子,暂时不会去动她。可是他毕竟是皇上,容忍有限,一旦到了极点,再忍不下去,只怕二小姐危矣!”
端太妃自然明白,沉思了会儿,问道:“那你为何说是宸锐在利用她呢?”
乔安道:“娘娘,龙宸锐是你的儿子,他是如何的人,娘娘应该清楚。如今人人都知道,我乔安是皇上的弱点,所有针对他的阴谋自然也会涉及我,甚至以我为主。”她想起杜明妍,叹口气,继续道,“我想,他对我的为人,以及跟锦儿的交情该略知一二,料定我不会为难慕容绮儿,因此指使她来跟我为难。就算伤不到我什么,能教我难受难受只怕也是他心之所喜。娘娘若是不信,只管叫二小姐过来一问,便能知道。慕容德为娘娘倾尽所有,甚至连妻子也都不放在心上,难道娘娘忍心看着他唯一的血脉也因你而绝吗?”
端太妃吐了口气,闭上眼睛,难得地显出虚弱之态,幽幽道:“你想要我怎样做?”
乔安终于等到她这句话,松了口气,道:“很简单,我想请娘娘约束慕容二小姐,叫她不要去再去找我麻烦,也别再跟龙宸锐有所瓜葛。慕容二小姐虽然直率,却并不笨,只要给她段时间冷静,不受龙宸锐蛊惑,应该能够看清楚些事情的。”
端太妃点点头,挥挥手道:“我知道了。****郡主若没其它事情,就请先回吧!本宫倦了,想要好好休息,想想事情。”见乔安起身欲走,她忽然又叫住她,犹豫了会儿,道,“****郡主,那故事……你不会再跟别人说吧?”
乔安悠然转身,嫣然笑道:“什么故事啊?我怎么不记得呢?”
端太妃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脸上难得浮起笑容,道:“本宫也不记得了,****郡主慢走!”
出了宁辉宫,想到解决了慕容绮儿这件事情,不由得轻松许多,仰头望着苍穹,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偶尔有鸿雁结队飞过,鸣声清冽,使人心情为之一振。她不由得微笑着,心情颇为舒畅。
“笑得这样开心,有什么好事?”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乔安自然早听见他的声响,嘴角笑意加浓,翩然转身,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