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阳也不以为耻,反唇道:“世事难料,这是件总有叫你欲爱不能,欲放不舍得钟情之人,难道宇公子敢说天下没有能叫你如痴如狂的女子吗?”
龙宸煦不以为然,但瞧见身边的龙宸宇浮现若有所思,若有所想的神色,微显落寞黯沉,心中轻叹,不敢接话。他不清楚前事缘由,只隐隐约约知道龙宸宇心中有人,且不准他人提起,如同忌讳。其实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那样地影响他这位深不可测的四哥呢?
正沉闷间,忽然有个浅粉衣裳的女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把抓住楚倾阳跟君逸凡的衣领,急急地喘着气道:“你们两个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聊天?小姐一回来就问你们去哪里了,我们又不敢遮瞒,结果小姐就全知道了!小姐二话不说,就要到眠月楼来抓人,现在霜草正想方设法缠着她,拖延时间,叫我赶快来跟你们报信!”
听说乔安药来抓人,楚倾阳固然脸色惨白,君逸凡也是一脸惶惑,四周转着圈道:“天啊,娘亲怎么这样快就知道了?天啊,死定了,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那粉衫女子喘了口气,稍作休息,这才注意到周围好几双灼灼的目光,不禁红了脸,忽然间瞥到旁边的龙宸宇,惊喜地叫起来:“公子,你,你也在这里?”
龙宸宇淡笑颔首,道:“霰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龙宸煦凝神打量着这个秀丽宜人的女子,颇含意趣地道:“霰芷姑娘?你就是君氏雨草四姝之一的霰芷?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年幼,又这般美貌!”
龙宸宇却转眼扫视旁边的楚倾阳,沉吟道:“原来楚公子也是君氏的人,那你所说的那位女子该不会是名闻天下的军事少主君千羽吧?”
“那位女子?”霰芷重复道,转向楚倾阳,问道,“哪位女子?你又说小姐什么了?”
楚倾阳那敢让霰芷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连君逸凡也生怕乔安责怪他的信口开河,忙扯着霰芷的衣袖,转移话题道:“芷姐姐,什么也没有!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起开这里吧,待会若是叫娘抓住我们在这里,我们可就都惨啦!芷姐姐,你应该也不忍心瞧见逸凡的惨象吧?”
四姝一向疼爱君逸凡,否则也不会冒险来通知他们?霰芷见他这样撒娇,哪里还会去追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急急地道:“不错,我们现在应该赶快离开这里!”说着,向龙宸宇施礼道,又变得端庄贤淑,柔柔地道,“公子,霰芷今日有事,先告辞了!”
龙宸宇颔首。霰芷忙拉着叫苦连天的两人,匆匆逃命去也。龙宸煦一直瞧着这幕闹剧,见二人离去,突然向旁中的女子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去,又关好门,这才向龙宸宇笑道:“四哥,那君氏少主应该不俗,不然又怎么会锁住楚倾阳这样的人呢?这样看来,四哥你想要兵不刃血地收服君氏恐怕要受些阻碍了。不过,那个叫霰芷的丫头确实出色,只可惜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四哥你的身上,小弟我怕是没有希望了!”
龙宸宇神色不变,稳重深沉,悠悠道:“哪有什么关系?难道我龙宸宇是要靠自身的美色做事的人么?君氏的事情,我心里自有打算。只是,既跟大将军孟权佑关系匪浅,又与这天下有名的高手楚倾阳有关联,而据我得到的消息,君氏似乎也跟武林中最大的帮派华阳帮互通有无,看来,这君氏竟是深不可测!”
龙宸煦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对这位闻名久矣的君氏少主更加好奇,更想一睹其庐山真面目。究竟这位君氏少主是怎样倾城绝色又聪慧绝顶的女子,才可以收服楚倾阳,又能经营起君氏这样的大商号呢?
三人不顾路人侧目,急急奔回君氏。一入后厅瞧见三姝,君逸凡就急急忙忙地嚷道:“草姐姐,菀姐姐,苑姐姐,娘要问起我,你们就说我——啊!”君逸凡就像被掐住脖子般声音顿止,呆呆地瞧着厅众的情形,三九寒天,额上却有着滚滚汗珠流下。
霰芷跟楚倾阳也怔怔地看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厅中三姝束手而立,神色惨淡,正频频向三人使眼色,缓缓让开身子。身后,乔安安然坐在桌边,悠闲平淡,正端茶啜饮。喝了口茶,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这才温柔地瞧着君逸凡,柔声道:“逸凡,我若问起你,你想要四姝就说什么呢?”
君逸凡饶是向来机灵伶俐,乍然碰到这种状况也慌了手脚,头脑一片空白,喃喃道:“就说……就说……”
乔安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楚倾阳跟霰芷,和蔼可亲地道:“开阳,霰芷,逸凡年纪还小,可能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们都是大人了,倒说说看,你们究竟该怎么样跟我圆谎呢?”
楚倾阳的脸色比君逸凡更为惨白,不敢接口。霰芷仗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道:“小姐,你不是要到眠月楼去么?怎么还在这里?”
乔安淡笑,道:“我一个女孩家,怎么好到那种地方去呢?开阳,你说是不是?不过我要是不这样说,霰芷你又怎么会这样乖巧地道哪里去帮我把人找回来呢?你们倒是说说看,这次我该怎样处罚你们呢?”
三人心中七上八下,谁也不敢说话。
乔安依旧神色淡雅,平静地道:“逸凡,你到那种地方玩闹,罚你禁足三月,另外将四书五经各抄上三遍,半月内给我,要是不按时完成,后果自己想哦!开阳,你带他到那种地方……那你就到后面的思壁室,面壁思过十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