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知道他心中已有不满,歉然一笑,主动表明身份道:“在下姓君,名千羽,是君氏主事者,也有人称我为君氏少主。这次是到京城处理相关事务的。至于这位楚公子,在下是自幼便熟识的,这番他惹了麻烦,我便收留他几日,也说不上什么俯首帖耳。”
秋凌鉴冷冷一哼,明摆着不相信关于楚倾阳的解释,但听到“君氏少主”四字时也微微轻震。杜明原却惊讶地瞧着乔安,半晌才愣愣道:“君氏少主?天啊,若不是亲耳听文,亲眼得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名满天下的君氏少主居然是个女子!对了,你们要去京城吗?我们也时,不如同道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他兴奋地说着,随即想起乔安所说的“自幼熟识”,不由神色微黯。
一旁众人瞧得清清楚楚,自然了解他对乔安的好感。乔安依旧淡然自若,四姝眼中明显有着趣味,楚倾阳瞧着杜明原,意带示威。秋凌鉴在旁边咳嗽一声,提醒道:“杜大哥,我们这次到京城是有事的,可不能随着他们游山玩水,缓缓而行!”
杜明原想起二人此次进京的目的,脸色暗淡,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勉强一笑道:“哦,我倒是忘了!君姑娘,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所以不能跟你们同行,咱们还是京城见吧!”
乔安轻轻颔首,致意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分道扬镳吧!两位今日相助之德,千羽铭记在心。如今科举在即,想必日后的路程中投宿也不容易,这事君氏的信物,两位带着,若找不到地方住,不妨到君氏去吧!”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块紫玉,递了过去。
杜明原接过来,只见那紫玉温润莹洁,上面刻着“君”字,瞧着也觉名贵异常。他将玉佩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郑重道:“多谢君姑娘,那咱们就在京城见吧!”
乔安摇摇头,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道:“时间不早了,各位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都还要赶路呢!”说着领先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霜草紧随其后。杜明原虽有些不舍,在秋凌鉴的拉扯下还是回房了。
回到房中,君逸凡依旧熟睡着,气息均匀。乔安也不点灯,对着门口道:“进来吧,干什么在外面呆着?”
霜草轻轻走进来,借着窗外的雪光向乔安走去,低声问道:“小姐,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么?”
乔安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呢?”
霜草道:“小姐,照我说,你就去啊!京城那么大,他又是皇帝,事务繁忙,哪能那么巧就撞上了?我们就只当去京城玩啊!再说,小姐,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啊!”
乔安白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是神仙吗?皇宫守卫森严,我哪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随意进出,如入无人之境呢?净胡思乱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要我亲眼瞧瞧他风流滥情的形状,好彻底死心,是不是?”
霜草吐吐舌头,不敢接话。
乔安摇摇头,叹道:“你这个丫头,你以为事情有这样简单吗?你就不怕你们家小姐我真瞧见那场景,承受不住而旧疾复发吗?”
听到“旧疾复发”四字,霜草浑身剧震,急急地问道:“小姐,会吗?”
乔安平静淡定地道:“会啊,很有可能的!”
霜草立即改口:“小姐,那就不要去了!”
乔安摇摇头,失笑道:“傻丫头!你先回房睡吧,我再好好想想,明天再做定论好了。”
霜草点点头,满腔忧虑地走出去,临出门时还担忧地瞧了乔安一眼,这才出去,顺手带上了门。乔安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雪景,沉默不语。
究竟要不要到京城去呢?
五年来,自己一直在躲,躲他的消息。她害怕听到的关于他的事情,怕知道他过得不好,因为她的伤害而伤痛,却也害怕他过得好,心中早已有了别的人;她害怕他还爱着她,会因为她而难受,却也害怕他已不爱她,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恨。无论是哪种情形,她都不愿意面对!
可是,她还能再躲多久呢?君氏这边,已经遮掩不了多久了,她总要正面对上他的!与其等到他来找自己,倒真不如自己去见他来的好些。五年前的事情,今后的事情,这一切总要有个了结的!真相和事实总是存在的,不可能因为她的逃避而消失。何况,五年了,她是真的很想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瞧他一眼也好啊!
去吧,去吧!正如霜草所说的,就算到京城也未必就会遇见她。如果连到京城的勇气都没有,乔安,你又要怎样稳固灭之心的境界呢?勇敢点吧!
乔安长长地吐了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
乔安众人在七天后到达京城,随之入京的还有北狄之战的第二次捷报。这次捷报在三天之内传遍紫星王朝,引起举国欢腾。因为此战告捷的战利品居然是紫星王朝丢失近二十年的北关三郡!这是自前大将军徐谷风故去后紫星王朝首次收复失地,怎能不叫人欢欣雀跃?
在对抗北狄方面,紫星王朝实在太需要胜利来鼓舞人心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莫说四姝等人,就是乔安也觉欣喜,孟权佑确是大将之才,而也只有战场才是能够让他大展鸿图,施展手脚的用武之地!为了抗御北狄,他能够想到潜入北疆,并在那等苦寒炎热之地呆上三年,学习北狄骑术,研究北狄用兵作风,琢磨各自的优劣并且有针对性的制定战略。从这点来说,即使是她的父亲徐谷风也是有所不及的,而她乔安就更加望尘莫及了。这样的人才,以龙宸宇的精明睿智,应该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