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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宁灼萤

星球夜间的天空通透疏朗,银河于头顶蜿蜒而过,仿若触手可及,月光漫上远处的群山,在重重叠叠的山峦顶默然回响。

饱满、浓郁的瑰丽苍空从遥远海岸线铺展而来,玫瑰般的云层浸没在深蓝海洋上,被光线漆成金红的水花涌向温暖沙滩。

毋庸置疑,他正在经历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刻之一,那颗渐渐下落的巨型恒星喷薄出灿烂无比的梦幻色层。

身处此处,只感觉全世界的光正连绵不断涌向这汪海洋。

黄四娘的灵魂瘫软在山谷,畅饮夏夜漫长。

人间是她殷切的歌,是偷来的美酒,她无法舍弃的停歇之处,她在世上漫无目的地走,伴随鲜花和卑微的心,走向阿也的世界。

欢闹的集市上,朝灯面前的青年绿眸微垂,长而浓丽的睫毛被火光染出熠熠光彩。

趁四娘打量时抬了眸,皆是温润笑颜,在清凉夜幕下恍若夏夜流萤,落在四娘眸里,心头是一阵薄荷般的清凉。

“这位姑娘可否同在下小酌一杯?”青年男子同四娘行了个小礼,谦和之态尽显了一身温润尔雅。

是同阿也相似的青衫,只是眉目间有着不着边际的温柔,令四娘难以理解。

落座一方山顶的凉亭里,偶尔凉风微微。

山下灯火融融,烟火灼灼,夜幕星河滚滚,夜色袅袅。

唯美得令人心生喜意,是心动模样,只是不太真实令四娘心间反增寒意。

“敢问姑娘芳名?”青年男子上了两杯小酒。

金色纹路的酒杯被月色星光亮了一层浅暗的金,是她曾在海洋里看到的落日颜色,是金辉辉模样。

“四娘。”

“在下不才,敢问姑娘此名是何意?”

“四娘也不知。”四娘对上男子温柔眉宇,月色清朗,却在他眉宇间融化成温柔,任凭银河中的所有雨滴,穿过夏夜,游入他的眼眸。

男子对上四娘的眼眸,纯粹干净,像水一样,令人生怕她清隽眼眸失落于人海,染灼人间世俗味儿。

他略微发怔,携了酒杯,示意与四娘共浇杯。

“在下宁灼萤,萤火而生,拍落了几颗星子赠予四娘。”他笑笑道。

“这几日我沉眠在天上云间,偶尔闻见四娘身上独特的酒香,不似这人间味道,想必四娘亦不是平凡人,因而特地用萤火引来四娘,实在是失礼,灼萤愿自罚一杯。”

语音刚落,酒水吞喉,却也看得出几分敬意。

“公子对小女子有何兴趣不妨说说?”四娘上前坐下携了酒杯一饮而下。

“四娘好酒量,唤我灼萤便可,灼萤也是喜酒之人,觉得四娘身上的酒气有些独特,所以想来认识一番,不知四娘可愿交好?”

“灼萤公子倒真是自来熟得很,不过我挺喜欢这性格的。”四娘甩甩青衫袖,轻盈若水影,偶见她又错落出海蓝色的罗裙,干净利落,为了灌得一时酒。

“哈哈哈哈——”灼萤大喜,“灼萤也喜欢四娘,不如情定于此?”

他话音恰落,四娘被一双烈酒呛得辣了喉,“不可不可,四娘早已心许别家公子。”

灼萤听闻,眼眸失落之意尽显,失了一番温润尔雅,多了一番小孩子气,是不开心模样。

“灼萤可不管,灼萤就是喜欢四娘,今日以身家酒业和这漫天星辰同人间烟火与四娘结为夫妻。”

听完四娘便慌了,本以为只是心生欢喜含蓄表达,却不曾想原来全是套。

浪漫归浪漫,四娘心里只有阿也一人,绝不是滥情之人,当即立断。

“四娘不喜欢灼萤吗,灼萤这般真心,可比那人间的凡夫俗子好了许多,岂是他们能比,四娘一定是被哪个凡夫俗子蒙了眼。”

“待灼萤明了便将四娘的眼擦擦干净。”

四娘听闻,觉得不可理喻,果断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月色朦胧,倩影远去。

.

我只怕你清隽眼眸失落于人海,无处不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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