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注视了欧阳雁翎和柳叶儿一番,然后缓缓说道:“我在写胡笳十八拍,遇到了难题。因此,怠慢了客人,实在是失礼。请问两位妹妹怎么称呼?”她很奇怪,刚才夏振原为什么没有问两位妹妹的姓名?他也许是对两位妹妹不感兴趣吧,毕竟他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两位妹妹很年轻,才二十岁出头。
“我叫欧阳雁翎。”
“我叫柳叶儿。”
蔡琰说:“两位远来就是客,请随我来。”
这时来了两个匈奴人,替蔡琰收拾案几,搬动遮阳伞等物品。欧阳雁翎和柳叶儿牵着马匹,跟在蔡琰、夏振原的身后,沿山路,朝山下走去。
在湖泊的四周,错落有致的扎着很多的帐篷。在更遥远的山间,遍布着牛马和羊。欧阳雁翎心想,这儿一定是南匈奴人的一个大部落。
蔡琰带着大家走向靠近湖边的一座帐篷,最大的一座。欧阳雁翎心底感到很好奇,她和夏振原,究竟是什么身份?
正好是午饭时间,蔡琰用精美的食物烤羊肉来招待客人。在这儿,不像中土,每个人坐一张案几,这儿是大家围坐在帐篷的正中央,围着一张案几,席地而坐。
宾主坐定,这时候,从帐篷外走进一个高大的胡人,他光头,留着小胡子,耳朵上戴着一双超级大的金色耳环,叮当作响。
蔡琰介绍道:“这是夫君刘豹。”
欧阳雁翎冲刘豹笑道:“你姓刘,也是汉人吗?”可她从他的外表装束都可以看出,他很显然是个胡人,她为自己这样愚蠢的问话感到后悔。
刘豹施施然在蔡琰的身旁坐下,然后气定神闲地说:“我不是的,我是匈奴人。”
欧阳雁翎咋咋舌道:“你的汉语讲得很好呀。”
刘豹说:“我从小居住的地方,跟汉人挨得很近,常常要跟他们打交道,因此……”
刘豹跟夏振原喝酒,由高粱和大豆酿造的烈酒。蔡琰替自己,还有欧阳雁翎柳叶儿倒了马奶,并且在马奶内加了糖,她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马奶和糖,一边说:“匈奴人跟汉人关系紧张,糖不容易买得到。”
欧阳雁翎说:“但刚才尊夫还说,他们住得跟汉人很近。”
蔡琰面无表情道:“近是近,但势同水火。”
欧阳雁翎叹息道:“姐姐,你怎么会嫁在这里,不想家么?”
蔡琰说:“当然想,但我没办法。我夫君他,他是南匈奴的左贤王。”
欧阳雁翎吃了一鲸道:“啊,原来刘豹他,他是左贤王吗?我一向生活在幽州,那儿靠近乌桓,因此对南匈奴,不是很了解。对了,左贤王是跟中土的王平级吗?”
蔡琰说:“大概是吧。”
“蔡姐姐,你爹爹是中土的名士,文学家,思想家和音乐家,我知道你们家是河内郡的,我老家在河内郡的温县,我们可是老乡啊。”欧阳雁翎说。
“夏振原老家在沁阳,也是我们老乡。”蔡琰说。
夏振原顺势接口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刘公子,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欧阳雁翎说到她和刘卿影在白狼山,没有找到萧俨从,然后两人分开来,分别前往不同地点寻访陈式沁和夏振原。
“萧俨从,超级杀手,陈式沁,捕头,那么我呢,我应该是啥?”夏振原笑道。
欧阳雁翎说:“你应该是,是刘豹手下的一名官员吧。”欧阳雁翎自己也拿不准,夏振原算是什么身份。
“官员算不上,我充其量,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师。我在刘豹这儿,传授一些拳脚功夫给他的族人,以为温饱之计。”夏振原苦笑道。他的拿手功夫是暗器飞蝗镖,腰间有一把波斯弯刀,刀法犀利。但他生逢乱世,却无用武之地。他发射暗器,飞蝗镖改为一文的铜钱,铜钱飞出去,打中对手,他身形跟进,只要略施拳脚,就能放翻寻常的莽夫泼皮。
但他常常做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看到自己跟梁开去,苦苦缠斗;最终以飞蝗镖分了梁开去的神,并且一刀劈中他的胸口,成功的瓦解了罪恶的九道山庄……
“刘公子很推崇你,他说你的武功,比萧俨从还略胜一筹。”欧阳雁翎说。
“那是刘公子过奖了。虽然你找到了我,但是我……我在这儿很好,刘豹,蔡琰待我不错,我舍不得离开这儿,我哪也不去。怕要让刘公子失望了。”夏振原果断说道。
“这样,岂不是埋没了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欧阳雁翎心有不甘道。
“欧阳姑娘,你和你们口中所说的这位刘公子,意欲何为?”刘豹疑惑地问道。
“我们非但需要夏振原助一臂之力,更需要,贵部落,替我们组建一支匈奴突骑兵部队。”欧阳雁翎正色道。
“替汉人组建匈奴突骑兵部队,这个……我从来没有想过。但不可能啊,汉人时常欺负我们匈奴人,我怎么可能会达成你们这样的愿望啊。”刘豹委婉说道。
“我们要改变现状,当刘公子说话算数的时候,汉人就不会再欺负匈奴人了。刘公子的理念,倾向于,汉胡和谐共存啊。”欧阳雁翎说。
“是这样么?”夏振原陷入沉思。
“看来这位刘公子,是个开明之人。”刘豹眼光里充满了向往,他随口说道:“你说的帮你组建突骑兵,倒不如说是替你招募我们匈奴人。因为只有我们匈奴人,才擅长骑术射击,或者冲锋突击,近身搏斗。这些,你们汉人搞不定的啊。”刘豹说。
“正是,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要招募你们匈奴人,至少七千到八千人,由我来指挥。”欧阳雁翎说。
“姑娘你,你能行吗?”刘豹狐疑道。
“是啊,我看不出姑娘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镇得住一帮子男人,而且还是胡人。”夏振原也一脸的不屑。
“你们可不要小看我。”欧阳雁翎脸涨得通红道。
“欧阳姐姐绝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一直插不上话的柳叶儿噘着嘴说道。
“那好,你若是能打得过我帐下的统领,千户,你的组建突骑兵部队的请求,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刘豹心想,量她也没这个本事,不妨借此机会,打消她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