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绝味”酒楼,客似云来。
张丰年等人上楼,要了个雅座包厢。安子杰说,“为了寻找宝藏,人们可带劲了。”
何培均说,“你相信吗?”
安子杰说,“我相信呀,但是天天跟着张头忙得晕头转向,我都没时间去看宋词。”
甄志丹打趣道,“看啥看,你也不认识几个字呀。”
安子杰故意发怒道,“打人别打脸,号码。”
甄志丹说,“我看到南昌府大豪雷振发的得力干将袁晨毅也来了,看来雷振发都想查一脚,这宝藏肯定很丰厚。”
安子杰说,“岂止是他,我见了很多名人。”
张丰年说,“都有谁呀。”
安子杰说,“慕容世家的附庸落花流水四侠。”
何培均撇撇嘴说,“哟,自命大侠的人也来分一杯羹吗?”
安子杰继续说,“还有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的忠实拥趸风雨雷电四家的家人。”
何培均说,“他们四家,有些人跟着南宫世家,有些人跟着慕容世家,有时候又脚踏两只船,令外人分不清,到底跟的是哪一家。”
安子杰说,“呵呵,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本来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何培均说,“是的,他们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那是相当的难缠……”
张丰年说,“藏边七煞门门主程天佑也来了。他手下十个恶棍吟僧,着实是令人头疼啊。”
何培均说,“都是哪些呢?”
张丰年说,“分别是缘柱,缘杖,缘柚,缘枋,缘柝,缘楷,缘棱,缘桔,缘橔,缘桥。他们可不是木头人哦,每个恶僧有无数手下,手下又有无数手下,常常啸聚一方,令公门头疼。”
何培均说,“哦,他们都不守清规是吧。”
张丰年说,“程天佑本来是魔教中人,后来在乌斯藏出家,然后成立七煞门,他可是个地道吟僧吟棍哦。”
何培均说,“好的,只要让我遇上,全都给他们废了。”他心底暗自说道,“然后让他们都去当太监,替东厂添油加醋。”
何培均是正是邪,世人尚未有确切的认识,但锦衣卫和东厂,都知道,他受到东厂提督王龙城的抬举。
一直不说话的姚合群说,“我看到十大恶人的白乐和,还有十二星相的虎和马……”
甄志丹说,“据说楚怀涟的另外两个弟子也到了江陵,但人们发现,本地大豪万德友跟这两个师兄弟,硬是一直未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
张丰年说,“楚怀涟死去的消息传出,也没听说,谁要替楚怀涟做丧事,可怜一代三湘武林盟主,竟然落个如此下场……”
安子杰说,“虽然世人对梁王宝藏趋之若鹜。但是,当真是诡异得很,据我在翠烟门的朋友说,翠烟门的门主换人了,新门主周含笑严令翠烟门弟子及下属,一概不许淌宝藏的浑水。”
何培均说,“她们新近得了洞庭湖三岛的好处,当然要保持低调了,不想引发众怒嘛。毕竟灭天王帮,是非常逆天的事……”
菜已经上桌,张丰年问,“何兄,可要喝酒?”
何培均说,“要的,喝一点不碍事。”酒上桌了,是当地普通的米酒,张丰年苦笑道,“何兄见谅,酒可能不合你胃口。”
何培均说,“我听人说,江陵,只有你一个捕头是正直正义的,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仰头喝了满满一杯,张丰年想到东厂的倒施逆行,便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那么何兄,你是不是也站在正直正义一边呢?”
何培均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是在金(锦衣卫)老板手下干活的,后来被常(东厂)老板要过来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唉,我俩一见投缘,再干第二杯。”
张丰年说,“好,我也敬你一杯。”
何培均说,“今上敦厚,继续施行先帝仁政,料我朝,必定政通人和,不会有邪魔当道……”
张丰年说,“但愿如此,来,我俩再干第三杯。”
其他人,也各自把酒言欢,席间气氛高涨。
这时候,听到隔壁一群人在大声喧哗,说,“我看,必定是在城北,难道不是59,46,32,17这样排序吗?”
何培均皱眉头道,“他们说的是啥鸟语呢?”
姚合群说,“据说根据其中一本宋词版本的词句排列暗示,就可以得出达达路花宝藏的确切下落。人们已经确认,就是在江陵县区域内,不会离县城太远。”
何培均说,“是这样吗。好,去拿一幅荆州城地图来。”
姚合群应声道,“我这就去找老板要。”
很快姚合群拿来一幅荆州城地图,何培均对他说,“你把所有你知道的祠堂,寺院,庙观,还有尼姑庵,都给我一一标注出来。”
于是大家继续喝酒聊天,姚合群埋头在地图上寻找何培均所说的建构筑物地面标记。
间或有人也指点姚合群一两处,他在地图上足足标出了符合条件的将近三十处各种建构筑物。
然后将地图递给何培均。何培均说,“如果我猜得不错,楚怀涟这个老东西,故意抛出这个排序,来迷惑别人。”
张丰年感叹道,“他殚精竭虑,一辈子为了这个宝藏,结果事到临头,自己却一命归西。唉……”
何培均将眼光对准了江陵城西北的龙山,这儿有荆州府最大的天宁寺。
天宁寺是佛教比较有名的,普遍化的名称,华夏各地,很多天宁寺,但彼此并不相互隶属。
这儿是兴晋寺,刚好跟天宁寺相对,隔山相望。天宁寺北侧有湖,兴晋寺西侧有湖。两者相隔较近,人们去烧香拜佛,一般去天宁寺,不会去兴晋寺。所以兴晋寺门可罗雀。
张丰年说,“难道是兴晋寺?”
何培均却说,“不会是兴晋寺,也不会是天宁寺。这太明显了,两个极端,一下子让人猜到,岂不是太便宜人们了。”
甄志丹说,“何兄高见。”
何培均说,“我的想法是,不在这些标出来的场所里。”
张丰年狐疑道,“为何这样想?”
何培均说,“根据心理学,这就是成功的藏匿方法。”
张丰年说,“那么何兄还有何高见?”
何培均说,“据你们所知,还有漏掉的吗。”
姚合群说,“这儿,好像有座尼姑庵,但是已经荒废整整二十年以上了。”
他指着一处河流弯叉口,那儿标示着有一座位于江边的山峰。很符合风水宝地的标准。
何培均说,“这座村庄,表示什么意思?”他指着山峰对面的豁口,那儿一片荒地周围,有个村庄的标示,但与其他村庄标示不一样。
姚合群说,“哦,这座村庄,大约二三十年前闹瘟疫,已经废弃,成为一座死村。”
何培均注意到,这儿有条通道通往西边,蜿蜒伸向江陵城北。
何培均又问,“山峰背后的河边,可有渡口?”
姚合群说,“是一处废弃的渡口。河对面北岸,本来没有村庄,所以就废弃了。”
何培均又问,“山峰右侧这片空地是啥?”
姚合群说,“荒坟。江陵县城大多数人,都喜欢将祖上坟墓,安放在此处。”
何培均压低声音说,“就是这儿了。”
张丰年半信半疑道,“你确认?”
何培均说,“你看,左边的死村,加后面的连绵起伏的荒地,将这儿隐蔽起来。右面,荒坟堆,人们一般祭扫之后,直接由来路返程了,也不会去到这座山峰下,更不会走左边这条漫长的路途。也许村庄闹瘟疫,就是达达路花搞的鬼。又或者是因为这儿先闹瘟疫,于是他选择了这儿的废弃尼姑庵,作为藏宝之所。”
安子杰说,“何兄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丰年说,“如此,我们是不是不喝酒了,先去这儿看看?”
何培均说,“酒不喝了,饭总要吃的。荆州城来了那么多江湖人物及武林高手,不吃饱饭,哪里有力气跟人打架?”
张丰年说,“也是哦,万一我们先发现宝藏,那就大发了。”
何培均笑呵呵道,“得了钱你打算干啥?”
张丰年说,“当然是不再干这个受鸟气的捕快,然后结婚,然后花天酒地,哈哈。”
何培均说,“好,到时候,我们痛痛快快喝酒,喝他个九天九夜。”于是大家匆匆扒饭,胡乱填了肚子,就找来马匹,朝废弃的尼姑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