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两人到达白狼山,寻着了萧俨从的山中小居。主房和客房俱悄无声息,不见人影。两人到时,已经日上三竿,两人在屋子的走廊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正午已过,四下里也还是静悄悄的,不像有人会来,或者在此居住的样子。
两人已经饥肠辘辘,于是便推开了客房虚掩的门,客房正中是客厅,一侧是厨房,一侧是休息厅。客厅摆放桌椅板凳,厨房有柴米油盐,休息厅有简易的床铺被褥。
客厅正中的墙上显眼的位置挂着一张字条,上书,“我不在,过往客旅,你请自便,请慢用。要注意防火,不要失火。此间主人启。”
厨房不但有柴米油盐,还有新鲜的大白菜,萝卜干和腌肉。两人于是生火做饭。刘卿影烧火看火,欧阳雁翎洗菜切菜。
刘卿影说,“小时候,我最喜欢煮饭了。”
欧阳雁翎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为啥。”
刘卿影笑,“因为可以玩火嘛。小孩子都喜欢玩火。”
欧阳雁翎说,“是哦。小孩子玩火不好,还常常挨大人骂。”
刘卿影说,“在家里,都是柳叶儿做饭做菜吗?”
欧阳雁翎说,“不一定的,我俩轮流着采茶选茶制茶,也轮流着做饭做菜。”
刘卿影说,“你爹爹娘亲呢?怎么不见跟你们住一起。”
欧阳雁翎说,“他们都在河内郡呢。这些年,匈奴南部部落,经常到洛阳、河内郡上党一带劫掠。出于安全考虑,爹爹娘亲便把我和柳叶儿送到了这儿,因为姑丈刘虞在这儿当官嘛。而且他的收入比我家里强,这也是主要原因。”
刘卿影点点头,“也是哦,兵荒马乱,有人罩着,是件幸福的事。”
欧阳雁翎,“你爹爹娘亲呢?”
刘卿影叹息道,“我自小,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南蛮,那儿叫做桂林郡的地方,离郡治所也很远,在桂林郡的西北方向,叫做宜山县。”
欧阳雁翎不禁心生怜惜道,“那你还真不容易啊。”
刘卿影苦笑道,“是不容易,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喜欢一个人生活。”
“将来我会照顾你的。”欧阳雁翎说完这句话,脸颊上飞起了红晕。她低下头,将切好的菜,拿去灶台上,准备炒菜。
在光束的照射里,刘卿影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汗珠,她的侧影,很好看,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楚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未来,自己总是跟她相遇在很多人的地方,说话不会超过三句。自己总是默默无语地在近旁,悄悄的注视她的神采飞扬,她的健谈,她的大方和无可置疑的魅力。
两人吃过了饭,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显示此间主人会回来的样子。刘卿影说,“眼看着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俩,到那边的主房,看看,是不是有啥线索,能得知,此间主人的去向。”
欧阳雁翎说,“也只好这样了。”
主人房,其实并没有锁死,只是,从里边,用门闩闩住了。而只要推开靠近门的窗户,就能从里边,把门闩打开。
主房的布局,跟客服布局差不多,就是空间稍微大,而且多出一空,是书房。两人在书房虚掩着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草笺,上面字迹缭乱地写着:
一剑向东,一剑向西,一剑向南,一剑向北,一剑刺向天空。
欧阳雁翎很奇怪道,“这是啥剑法,真繁琐。”
刘卿影说,“真正实用的东西,都是令人感到麻烦的东西,剑法也不例外,刀法也是如此,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就是主人的拿手剑法,用来杀人的拿手剑法。”
欧阳雁翎说,“哦,既然如此,你不打算学一学吗?”
“我啊,啥高深剑法不会?阿飞的剑法,天外飞仙,剑神一笑,我都会。”刘卿影哑然失笑道。
欧阳雁翎更加奇怪了,“那么,你怎么不见佩一把剑在身边?”
“我啊,一人敌,早就腻味了,我需要的是万人敌。”
欧阳雁翎说,“原来这样啊,你志存高远,当真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哦。”
刘卿影说,“我想要,不是自己吹嘘或者替别人吹嘘的,什么万夫不当之勇,啥千万人中取人首级,如探囊耳。我需要的是真正的,能够驱使千万人的那种气概和气势。”
欧阳雁翎的眼光里有火热的表情在燃烧,她鼓励道,“会的,会有一天你会实现自己愿望的。”
两人继续查看,又发现一本很古旧的笔记本,上边记录了一些杀手第一准则,杀手第二准则,杀手第三准则,还有很多著名杀手的名言警句。
两人接着往下看,还有杀手训练的内容,狼豹狐狸的品质等等内容。欧阳雁翎惊叹道,这个人,当真是个学者啊。能够如此系统地总结和提出了这么多言之有物的内容。
刘卿影说,“其实你发现没有,这些内容将杀手换做情报,也是通用的啊。”
欧阳雁翎有些疑惑道,“关于这个情报,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我朝,以及之前的秦朝,只是一般的刺探消息,没有什么系统的认知和总结。探子去探,探子来报,就是很简单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完成,只要他愿意,冒被敌人抓住的风险。”
“是吗,我在梦境中,得异人指点,知道情报,乃万事万物之本源,做好这个功课,无论是工作生活打仗还是泡妞,都无往而不利。”
“啥是泡妞呢。”
“哈哈,是我们家乡的俗语,就是追女孩子的意思嘛。”
“嘻嘻,你的嘴巴真会说,估计在你家乡,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呢。”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我很笨的,没有女孩子喜欢我啊,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有什么不同。”
“有你在我身边啊。”
“你别臭美。”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能够说明主人去向的线索。刘卿影有些惆怅道,“看来他是出远门了,我们只好,只好。但是时间紧迫,等不起,挨不起啊。”
欧阳雁翎说,“不如这样,我俩给此间主人留个字条,告诉他有要事相商,让他在我们约定起事的时间期限内,前往洛阳跟我们会合。”
刘卿影说,“也只能这样了。然后我们就该去冀州邺城了,寻访陈式沁。最后一个地点,是并州晋阳或者上党,寻访夏振原。顺便想法子,弄一支匈奴突骑兵。匈奴突骑兵跟乌桓突骑兵最大的不同是,匈奴突骑兵防御强,而乌桓突骑兵攻击强,两者各有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