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沙河附近,最后一批回湖广省驻地的上官市井属下部队遭遇一股流匪。
大概有一百多人,实际上只有一半是流匪,还有一半是被煽动和蒙骗的山民。
他们受到青龙会会众的鼓动,下山来闹事,逮着锦衣卫就杀。
双方打起来了。与这股流匪发生遭遇战的是一个百户所,装备长枪,砍刀和一般的弓箭。就这样,实力也比流匪们强太多了。
流匪们只有二十来个人有砍刀,其他人,分别持棍棒,叉子,甚至是锄头。
他们沿一处沟谷,朝下冲锋,没有章法。
锦衣卫的百人队,以逸待劳,在低洼处的荒地里,布好阵势。
荒地是干地,实地,锦衣卫又占了地利的优势。
流匪们冲到阵前,需要经过一片放水的农田,如此一来,他们显得更加糟糕。陷入水田内的流匪,被弓箭射杀或者受伤。
勉强冲到阵前来的,被长枪队抵住。砍刀队从阵后冲出,双方厮杀。
锦衣卫占了绝对优势,这简直是虐杀。
上官市井带着另一队百户所的人马,在冲沟正对着的山坡上观战。
这儿是南来北往的主要交通官道,现在暂时被他的手下人封闭了。无论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通行。
惨叫声响彻山野。
北边的禁行点在山峦背后,看不到。这儿到下边的低洼处,需要绕几道山弯。
南边来的被禁行的行人车辆,并不甘心,他们都围在锦衣卫的周边,看下边厮杀的热闹。
大多数人来说,已经习惯生存的艰难,对杀人和死亡,感觉很麻木。所以,大家除了津津有味地吃瓜,也做不了别的。
雷震混杂在嘈杂的人群当中,突然瞥见前面,一人骑着一匹还算矫健的马,腰间挂着刀。
噫这不是李淘淘吗,雷震很感意外,于是喊道,“淘淘。”
李淘淘回过头看到雷震,也很惊喜的样紫。她对着身边一辆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齐夫人,我遇见了认识的人,过去打个招呼。”
车里边的齐夫人说,“去吧,不要离得太远,以免被人群冲散了。”
李淘淘应了声,然后跳下马,牵着马过来了,对雷震说,“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呀……”
雷震说,“才几天时间,你就变样了,怎么会到这儿的。”
李淘淘欢呼雀跃道,“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是这样的,结清房钱的李淘淘,决定继续往北走,寻找哥哥。她在灵川县道上吃饭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锦衣卫广东统领齐风临的夫人林泰媛。
林泰媛听从沈瑞泽的建议,出门散心。她由浙闽一路南下,到达广州。跟丈夫见了面,呆了一段时间,接到她堂姐林诗吟过生日的请柬,于是决定不远万里,前去吃酒,也是趁机出远门散心。
话说位于北直隶保定府的兴运山庄,就是以前的李园。
李世骞将表妹林诗吟嫁给河北六义的龙啸原,他把自己家的庄园田产,全部都送给了表妹,也就是龙啸原。
龙啸原将李园,改名为兴运山庄。
林诗吟三十六岁生日,决定广发武林贴,邀请亲朋好友,以及江湖人物,借过生日之机,替身为河北六义的龙啸原,壮声势。
李淘淘在吃饭的时候听到林泰媛跟随身丫鬟林小雨的谈话,顺势搭讪。
林泰媛对李淘淘的身世颇为同情,既然大家往北行是同路,就决定将她带在身边,让她充当临时护卫。
于是李淘淘就有马骑了,她将雷震送给她的霸王刀,挂在了腰间,感觉很威武的样紫。
雷震说,“衷心希望你早日找到哥哥。”
李淘淘说,“我花了1两银子,在铁匠铺,做了一个木刀鞘,比用布缠着好看多了。”
雷震说,“真奢侈,你好像没啥钱吧。”
李淘淘嘻嘻笑道,“齐夫人答应让我先干一个月,给我10两银子。”
雷震说,“好好干,哈哈。”
李淘淘说,“你打算去哪呢?”
雷震说,“也是北边吧,但不确定去哪。”
李淘淘说,“不跟你聊了,我先过去,以后有机会再见。”
雷震说,“好的。”向她招手,看着她牵马走向那辆马车。心里怅然若失。
却说李淘淘回到马车身边,齐夫人吩咐马车向前挤,勉强来到上官市井他们的警戒线前。
负责警戒的士兵大声喝道,“不许往前挤。”
林泰媛掀开马车门帘问道,“你们是锦衣卫?”
警戒士兵说,“不相干的问题,别问。估计得天黑,才会放行,你们耐心等待吧。”
马车夫嘀咕道,“他们就是锦衣卫的,看他们腰间挎着的东洋刀就知道。一般官军用的,比较大杂烩,会有斩马刀,朴刀等。”
林泰媛哦了一声,又对警戒士兵说,“我夫君是锦衣卫的,请问你们主官是谁?”
警戒士兵甲说,“是这样啊,你夫君是谁,在哪里当差?”
林泰媛说,“齐风临,广东锦衣卫统领。”
警戒士兵甲啊了一声,说,“这么大的官呀。我们主官,是上官千户。名讳叫做市井。”
林泰媛说,“我认识你们主官,麻烦告诉他一声。”
警戒士兵甲对警戒士兵乙使了个眼神,警戒士兵乙跑去什长那儿耳语了几句。
什长很快去找来上官市井。看到林泰媛有点意外道,“齐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泰媛说,“上官大人,久违了。我是凑巧。本来在夫君那儿探亲的,因为接到林诗吟的请柬,所以就从广州去保定了。”
上官市井说,“哦,林诗吟是你家远亲,对吧。”
林泰媛说,“没错。”
上官市井说,“离天黑还蛮长时间的,再说天黑了通行也不安全。不如我带你们过去?”
林泰媛说,“能够这样最好了。”
上官市井说,“这样你们就能够赶到前面的客栈投宿。好吧,跟我来。”
警戒的士兵,放行,马车和李淘淘的人马一起过了警戒线。上官市井带着几个士兵,护送她们往山路下行去。
被拦阻的行人客商,都纷纷表示不满。警戒的士兵们,包括什长,装作没听见的样紫。
只要不越过警戒线,任你们怎么骂,无所谓的。他们早就习惯了。
雷震混在人群中,也是没辙。只能耐心等待,或者倒回去黄沙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