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前面两个皇帝朱元璋和朱允文,是将南京作为京师的。
朱棣即位,将京师迁往燕京,改燕京为北平,北平设顺天府,管理京师。北平区域内各府州,由京师六部各司直属,为北直隶。
南京设应天府,管理南京。南京区域内各府州,由京师六部各司直属,为南直隶。
北直隶和南直隶,只是一种习俗上的称呼,并不是本朝在地方上的一级行政划分。
因此后世有南七北六十三省的称谓。
南七是浙江,福建,江西,广东,广西,贵州和云南七省。
北六是山东,山西,河南,湖广,陕西和四川六省。
其时,东北面有辽东都司,大宁都司和努尔干都司。辽东都司直接由朝廷控制。
大宁都司三卫大宁卫、通辽卫和扶余卫,处于大明与蒙古鞑靼交界处,顺逆去留,时有变迁。
努尔干都司,为后金部落,处于羁縻状态。
北面为蒙古鞑靼和蒙古瓦剌。
西北面,为亦力把里。
西面,为乌斯藏帕木竹巴政权,处于羁縻状态。
东面,有一处大岛屿,为当地土著和外来海盗把持。
沈瑞泽住在玄武门附近的心怡客栈,东面不远处就是玄武湖公园。
玄武湖最初名秣陵湖,孙权为避祖父孙钟名讳,改名蒋陵湖。孙权又引水入宫苑后湖,玄武湖才具备了湖泊的形态。因为玄武湖又位于燕雀湖和宫城之北,又名后湖或者北湖。
湖中有三神山,名蓬莱(后世梁洲和翠洲),方丈(后世环洲),瀛洲(后世樱洲)。
玄武湖东面,就是钟山。自古是王侯将相墓葬区,也是南京著名的风景名胜区。
沈瑞泽沿玄武门的堤坝,朝方丈洲行去,在洲边码头的一艘画舫上,意外的看见了郑月霞和郑好。
沈瑞泽向她招手道:“郑小姐,这么巧,在这儿遇见。”
郑月霞也是深感意外,说:“沈公子,你来金陵啦。”
沈瑞泽笑道:“昨天才到。你呢?”
郑月霞说:“沈公子请移步上船,我俩慢慢叙旧。”
沈瑞泽于是登船。画舫里除了郑月霞和郑好,就是四个船工,船头两个,船尾两个,负责划船的。
待沈瑞泽落座,郑月霞说:“我也是才来南京没几天,我们全家都搬来南京啦,我爹爹在应天府任职府丞。”
沈瑞泽说:“就是应天府府尹的副手么,难道你爹爹是来接刘名传的班。”
郑月霞说:“可能吧,但我不好乱说。”
沈瑞泽心想,“虽然是街谈巷议,但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人们都说,刘名传和郑凯源,都是当朝首辅龙千钧的心腹,只要刘名传高升,应天府府尹的职位就是郑凯源的了。”
沈瑞泽与郑月霞算是巧遇吧。原来,今天本来是跟楚南云约定了,一起游湖赏景的,画舫也是楚南云预订好,付了钱的。但奇怪的是,今天,都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居然还未到。估计是临时有事耽搁了时辰,或者不能来了。
从交谈中得知,郑凯源全家搬家的费用,都由岭南擎天剑派出,具体操办,全都交给楚南云负责。他因此更有机会,跟郑月霞亲近。
楚南云跟随郑夫人和郑月霞等家人,及家具物品先行。郑凯源带着幕府文书及几个随从,迟了两天再行。这是为了避人耳目,免得风言风语,于他的声誉不利。
小男孩郑好,很听郑月霞的话,但跟沈瑞泽却显得比较生疏。沈瑞泽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小男孩跟自己不对咔。
他谈到了自己认识的很多女人,特别强调袁彩霞令人神魂颠倒,林韵婵的好意直接被他拒绝。本来也是嘛,那个玄苍游龙甲,是上阵杀敌的披挂,用来行走江湖,感觉不合适,简直太夸张。
至于任莹莹嘛,也被他一通好甩,拒绝了亲自弹奏清心普善咒的要求。因为弹琴唱歌不是他的强项。其实他没有强项,他只是个活在卑微里的小男孩,穿越了时空,必须要学会坚强。
郑月霞说恭喜沈公子了,你艳福不浅呀。怎么说呢,曾素芹,这是他心底的秘密,不能告诉她的。曲双霜,已经在他面前袒露无遗过了,但他不敢、也不能乱来,远离她,就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你本来就不想把一个人珍重的藏在心底,你会告诉自己说,无所谓的。这些,都是别人的女人,或者注定是别人的女人。
就像那个聪明人凌笑鱼的奇怪逻辑一样,让这个东西(财富或者女人)去祸害坏人(或者别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件赏心悦目事呀。
估计到了白乐和那儿,就更有趣了。沈瑞泽知道白乐和是桂林人,只是见了一面,还未有机会跟他交往。
楚南云还未到,画舫不好开船,郑月霞于是弹奏一曲后人编曲的柳永词牌《雨霖铃》。郑月霞一边弹奏,一边笑道:“可惜我唱歌也不行。楚南云的嗓音不错,他若是来到,可以让他来唱。”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沈瑞泽心情不错。
这时方丈洲上,人群骚动,一片喧闹声响。有人叫唤道:“大侠岳环沙来游湖啦。”
岳环沙年纪比楚沛云年长几岁,他为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大侠的名头,而是他的绿帽。
岳环沙的夫人李翠芸,曾经是楚沛云的情人,给岳环沙戴了绿帽子。
楚沛云不好意思,因此传授了他排山倒海掌,以及血海飘香轻功。这使得岳环沙在南直隶屹立不倒,没有在帛园与十二飞鹰帮的激烈撕逼中躺枪。
岳环沙今天是一个人出来游湖的。人们都传说,他跟夫人李翠芸已经是貌合神离。他常常避人耳目的去妓院厮混,也不愿意跟夫人在一起了。但出于什么原因,两人不离婚,外人就不好妄自揣摩了。
岳环沙人长得也不错,是绣花枕头那种男人类型。他也是活宝欧阳思思心目中第一个心仪的对象。
后来他渐渐败给了护花公子常布花。
沈瑞泽听到岳环沙的名字,忍不住想到欧阳思思,她和小甜心,此刻在哪里呢?
岳环沙似乎很受用大家的围观和膜拜,他双手背负在后面,目光却凝视着远处湖面出神。已经有好事者,在绘画他现在这个形象了。料必会成为热卖的画作。
郑月霞却对这个戴绿帽的年近不惑的男人不感兴趣,她左右张望,岸上还是没有楚南云的踪迹,她暗暗叹口气,吩咐船家开船。
画舫将沿着方丈洲,往北划行,到了蓬莱洲,向东划行,一直到东边的码头上岸。
沈瑞泽注意到,在方丈洲上,人们簇拥岳环沙的当儿,一个手拿油纸伞的年轻姑娘,却远远的冷眼旁观。她身材纤弱,身穿绿色的衣裳,给人无限遐想。
男人就是这样,跟前有人,他还眼光四处乱瞅,绝不放过任何美色。
沈瑞泽又想起薛芳华,想起她的话,“要珍惜眼前人。”他心底又想:“我已经是这样见异思迁的人,因此,还是对所有认识的女人,都保持一定距离吧。不要甜言蜜语,省得伤人家的心,欠人家的情。”
世上最贵的债,岂非就是情债?
那些登徒子不懂,津津乐道,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万人向往的情种。却不知道自己很可怜,欠下的债,是永远还不清了。
沈瑞泽不敢,他太贫乏。他需要的,永远离他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