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她的下巴,留给她一个无限暧昧的笑容:“你在寝宫里痛的死去活来的,可是你的宫女把一切告诉我时,说的是那么冷静有条理,丝毫不慌张,用一个这样的宫女来通报,就是你全部策划的最大败笔……可惜呀,你怎么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呢?”
她愕然:“可是……可是那些东西不是在紫云殿里发现的吗?”
他微笑着点头:“对,是在那里,但是绝对不会是她……清晨的时候她和那里所有的人都去了清华宫,所以,想要知道在那段时间里有人跑到她的寝宫里做什么,只要把你的宫女找来问问就可以了。”
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宛若,即使是看到她被褥上的那两个木偶,他也不会怀疑,因为她是一个那么爱画的人,而他也是……对于书画的敏感注定了她根本不可能把木偶刻的那么丑陋。
这一次,柔妃真的无从辩解了,她以为自己的受害者,就算事情败露,皇上也绝对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她错了……一开始,她就错了!
“皇上……皇上……臣妾这么做都是因为皇上呀。”他的微笑让她感觉到彻骨的寒意,甚至比从前的那次更让她胆战心惊,无力的抓着他的衣袍,她慢慢的跪伏到他的脚下,哀号着。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低下头看着费劲心机可是却终以失败告终的她,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她有多少的无奈,但是她的所作所为都注定了,她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妇人,而这样的心肠,让他怎么能够放任她再去害人呢?
脚尖轻抬,将柔妃甩到了一边,转身而去。
守在寝宫外面的宫女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因为她们的身旁已经围满了执枪配刀的侍卫,很显然,柔妃准备的这出苦肉计已经败露了……见到皇帝出来,她们齐刷刷的跪下:“皇上饶命,奴婢们也是无奈呀。”
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皓晨面无表情的说道:“把她们逐出宫去,即刻起废除蓝亦若一切名号,打入禁宫,永远不得出来。”
“皇上……”伴随着一群人哀号的哭叫声,皓晨离开了。
回到往日熟悉的道路上,他犹豫了……迟疑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他还是转进了紫云殿。
这里的宫女们一见皇上出现,急忙下拜。
皓晨让她们起来,信步踱到寝宫的外面,再次停下了脚步。
他就那么呆呆的望着面前那扇紧闭的门,良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宫女看不下去了:“皇上……自从下午皇上走后,娘娘就躲在房间里,奴婢们听到一阵阵响声,但是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也不说话,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更谈不上吃喝了……”
她一定很伤心吧?宫女的话让皓晨点了点头,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双哀伤至极的眼睛。
是呀……她有什么错呢?自己的痛苦为什么要让她来一同承担呢?他挥了挥手,宫女们立即会意,整齐的退下。
“是我……”他低声说,“开门好吗?”
没有任何回音。
“我是无意那样的。”很苍白无力的解释。
依然是静静的。
“我……”刚才在柔妃面前的畅然自若消失的干干净净,现在只留下难言的苦涩,“开门好吗?”他再次请求。
只是面对的依然是毫无反应的门,隐隐的,他觉察到有些许的不对,他屏息凝神……
这一刻,他慌了,因为他感觉不到屋里任何的气息,一掌将门拍开。
“宛若……”他大吼着冲了进去。
空空如也,下午的一地狼籍不见了,到处被擦拭的焕然一新,不只这样……这里的一切又被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恢复成了他为宛心布置的模样。
地上有一道道清晰的拖拽痕迹,她在做这些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痛苦啊。
他冲到内室,那里也是一样,唯一没动的,就是床,因为她一个人的力气拉不动它。
皓晨呆在那里,因为里屋里挂满了一幅幅的画,那些都是他中午的时候作出来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可是……他尚未画上的眼睛、眉毛和唇,现在已经补上了,是她补上的。
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一张张画纸上的人是——宛心。
她或者调皮的在笑,或者做着鬼脸,每一张张都是宛心的面孔,却是宛若自己的神韵。
直到现在,直到他看到这些画,他才明白过来,这样的神韵,这样的宛若是多么的可爱,这些不属于宛心,只属于宛若……只属于他的桑宛若。
她在看到这些画时,再补画这些画时,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是绝望?
他根本不敢想象!
窗前的桌子上放着的是她来朔国后自己赏赐给她的大小物什,满满的堆在了一起……
他开始发狂了,找遍的屋中大大小小的地方,没有她半点痕迹。
她去了哪里?她在什么地方?他要找到她,立刻找到她!他要把她搂在怀里,他绝对不会再伤害她!
朔国的后宫沸腾了,不止如此,连整个皇宫都沸腾了起来。
一边是一队队柔妃殿宫女被查验完身份之后逐出宫去,另一边,是所有的侍卫、宫女和太监在整个皇宫里四处查探着和亲公主的行踪。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当漫天的繁星即将隐去的时候,一队侍卫来到了面色阴霾的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