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不住的妹妹一下子这样紧张,到让宛心笑出声来:“他就是皓晨。”
“皓晨?朔国的皇帝?”宛若惊讶的问道。
“是他。”
宛若再次展开画卷,细细的看去,卷轴中的年轻男子一脸戏谑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里还带着隐隐的哀伤……
夜幕之上,繁星点点,在容太妃的寝宫里,林儿轻轻的为半躺在榻上的太妃捶腿。
看着容太妃舒心的样子,林儿没有半点喜色,她的心里隐隐做痛:皇上虽然公正,严谨,可是他必然也是一个男人呀,文贵人那样的性子、模样,虽说她是朔国的奸细,可是她也没有给赵国筑成大祸呀!皇上又怎么能狠心置她于死地呢?
她的手上力道加重,被仇恨掩盖的心中思量:若不是桑宛心,若不是她将皇帝的心牢牢霸占,文贵人又何止于死呢?那个冰冷的女人淡然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中一次次的回放,幻化出的却是蚀心的仇恨!
可恨呀,可悲呀!文贵人冒死救下了自己,可是自己却沦入内宫,落得了一个为太妃捶腿的命运。
之前的享受变成了阵阵加深的痛楚,容太妃惊坐起来,本想大发雷霆,却一眼瞥见林儿眼中那闪去的恨意。
她心里明白,没有说什么。
反倒林儿连忙磕头:“奴婢失了分寸,触动了娘娘,奴婢该死!”
容太妃笑着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没什么,哪里能动不动就该死了呢?是我心粗了,你本是文贵人身边的大丫头,怎么能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呢?是我自己疏忽,所以,不怪你的!”
看见太妃没有丝毫责怪自己的意思,林儿眼圈泛红,从前的文贵人不也是这样待自己的吗?自己闯了祸,打碎了东西,文贵人从来不责怪自己,反倒说是她自己没有安排好。眼下的情景何其相似,只是昔日的人早已汇入冰冷的黄土。
看着她面上的哀伤,容太妃笑着抚慰:“莫要难过,你是想你家主子了吧?”她试探着问。
林儿有些慌了:“太妃娘娘多心了,奴婢现在是容太妃身边的人,奴婢的心里只能想着太妃娘娘您,又怎么能再去想别人呢?”
她越是这样说,容太妃心里就越明白,她笑着拍拍林儿的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文清虽说有天大的罪孽,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主子,在这后宫里,谁不知道文清宅心仁厚,就算我们再刁难,她也默默隐忍,弄的我们这些人现在都汗颜呢。”要想收拢林儿,就必须假话真话一起说才可以。
果然,听了太妃自责的话,林儿心中原先的嫌隙也不见了,毕竟,一个高贵的太妃亲自道歉,这样的恩荣就足以淡化一切。
她连忙摇头:“娘娘千万不可这样说。”
时机已经成熟,容太妃将话题延续:“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那样一个碧人儿就那样没有了,原先我们都认为皇后的位置是她的,只是,现在看来,要落入别人手中了……真是可惜呀!文清辛苦治理的后宫最后到了别人手里,不知道泉下有知的她,会有何感想……”她的话无疑触动了林儿心底最深处的仇恨,她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了……
“娘娘说的一点也不错,文贵人拼死保下奴婢,可是奴婢却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努力化为灰烬……奴婢真是一个没用的人呀!”
容太妃冷眼看着林儿的哭泣,她静静的等待着这个丫头将心底的哀苦发泄出来,直到那肆意奔流的眼泪逐渐的沉静了下来,她才轻轻的递上一块手帕:“傻丫头,你只是一个奴才,又怎么能撼动那个女人的位置呢?若要为文清报仇,你必须要借助一定的力量才可以。”
“借助一定的力量?”林儿有些不明白。
“就是要有一个有身份的人为你出头!”容太妃看着林儿闪烁的眼睛,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文清在着的时候,我时常跟着别人一起与她为难,而如今,我已经是一个无用之人了,只剩性命一条,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为你出头!”
她说的坚决,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调几乎把林儿震住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不行呀!奴婢不能害了娘娘,一旦失败,奴婢岂不是连累了娘娘吗?”
容太妃淡淡的笑着:“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若是寻找到让她身败名裂的证据,又怎么能连累到我呢?”
“身败名裂?”林儿喃喃的重复着。
“是呀!比如不忠!不贞!不洁!不孝!这些都能证明她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入主中宫呢?”她罗列着。
“不贞……”林儿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太妃,“她和一个男人私会,这算不算是不贞?”这句话让容太妃震惊了!她是想着让林儿来帮忙,她们同仇敌忾,共同陷害宛心,可是林而刚刚说的话,似乎已经超过了陷害的范畴。
“当然算,这是最可耻的不贞!你……怎么知道的?她和谁私会?”
“和太医可蒙,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一句肯定的话让容太妃大喜过望,她没想到扳到宛心的罪证会来的如此顺利,她连连拍着林儿的后背:“好!好!好!亲眼所见的!……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