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进这座宽大的别墅,照的五彩的水晶吊灯闪闪发光,超大尺寸的电视机正放着动画片,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客厅的金丝沙发上织毛衣,边上还坐着一个男孩,他摇晃着小脚,小巧精致的衣着显示出他是个有钱的少爷。
但少爷看上去不太开心,电视中的奥特曼没能引起他的兴趣,他只是无聊的摇着腿
“奶奶!”男孩沉默着,突然出声叫到
“嗯”老人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毛衣针。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男孩继续摇晃着腿。
沉默了两秒...
“小安,爸爸妈妈很忙的,所以——”
“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忙啊”
还没等老人说完话,男孩便打断她,这种答案男孩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因为他们想要给小安更好的生活啊,不然小安哪来的奥特曼看呢”
老人有些语重心长
男孩沉默着,他突然伸手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关键,屏幕中的奥特曼才刚刚变身就惨遭黑屏。
老人还是织着毛衣,男孩就看老人织毛衣
“他们回来了”男孩突然兴奋的大叫
“谁回来了?”
“爸爸!”男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反正就是隐隐约约的感到他的心跳。
……
轰隆隆——
天空闪过蓝色的闪电,屋外还有丝丝小雨
以往这个时候,男孩一定会害怕的大叫,可今天他却异常兴奋
“咔嚓!”
别墅的门开了,可声音却显得异常粗暴,来人有些狼狈,丝织的西装破碎不堪,满身血迹
“爸爸!”
男孩看到男人,高兴的扑上去。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神情有些那凝重
“走,带上小安,快走!”
男人没有理会男孩,他咆哮着,一把抱起身前的男孩交给老人。
“怎么了?爸爸!你怎么了”男孩哭了,他不知道平常温文尔雅的爸爸今天怎么了,如此狂暴,让他害怕
“他就要来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男人把手合拢,瞬间结出奇怪的印,男孩见过这些印,从前爸爸总是在睡觉前练习它们
咔嚓——
在男人结印以后,脚下的木质地板裂开了,露出下面的背包。
男人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会被他们找到,所以他永远有一个随时准备离开的背包。
轰隆隆——
地面轻轻颤动,男孩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由远及近,那庞大的,沸腾的,不可阻挡!
“来...来不及了”
男人将背包取出来,但在他感受到地面的震颤时,他慌了,他慌张的看着男孩,看着老人,看着这座别墅,就像走丢了的小孩一样慌张
男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慌张,明明他从前是那么的冷静...
“走...走,对!你们先走,快!”
突然,男人定定的看着男孩,看着他的孩子,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把手里的背包扔给老人。
老人不在犹豫,她最后看了眼她的儿子,背上背包,抱起男孩向后门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爸爸,为什么要离开呀”
男孩挣扎着,他能感受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但他阻止不了,他只能看着,把头架在老人肩膀上,向后望去,去看父亲的背影
“爸爸,妈妈呢?”
这是男孩离开前最后的话,但他还没有听到回答,老人就已经带着男孩冲出了别墅,他们往前跑着,仿佛身后有魔鬼在追,男孩还是回头了,他想看看这座别墅,并且期待着爸爸也会跟上来
这一眼,别墅变了,光滑的玻璃被挤压破碎,原本蓝白的瓷砖迅速脱落,露出里面墨绿色的木头,别墅的真正面目映照在男孩眼里
原来,它全是用木头做的,那些瓷砖和花花绿绿的屋檐,只不过是它的装饰而已。
如今,它变形着,旋转着站起来,那巨大的木头脊梁仿佛一座狰狞的凶兽露出它的牙齿,它会为它的主人而战,耗尽它的最后一丝养分。
“抱歉啊小安,我没有保护好你妈妈...”
那男人站在它的内部,轻轻抚摸着它的横梁
“不过即使牺牲自己,我也会保护好你,我的儿子!”
“千手一族,可不是懦夫!”
……
“不!”
安迪猛的坐起来,冷汗直流。
他又做梦了,又梦到那一夜了,那个黑夜与闪电交织的夜晚,木头巨人和父亲的吼声...
安迪记得从十岁那年起,自己就没有再做过这个梦,可今天居然又回忆起了这些,明明自己已经忘了它来着...
擦了擦虚汗,安迪无语的看着窗外的黑夜。“什么嘛...天都没亮的说”
现在才凌晨四点,连初中老师都没起那么早。
“算了还是起床吧”
安迪又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发现根本不能入睡,只好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
安迪踢了踢另一张床上的谷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呼——又冷又黑”
安迪缩了缩脖子走在酒店的走廊上
“怎么回事?”
安迪朝地面使劲踩了两脚,但过道里的声控灯还是没有亮起来。
“电灯坏了吗”
安迪又来到电梯,但电梯的显示器上也是黑的。
“难不成停电了”
安迪傻了,暗骂了一句真倒霉,并且问候了发电厂老板的母亲后,只好选择走楼梯。
楼梯里阴森森的,安迪摸着扶手一层层往下走,这场景像极了电影中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
“嘶——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十分钟后安迪来到一楼,失去了屎黄色的灯光后,这里和上面没什么不同,都是暗的发慌。
“有—没—有—人—啊——”
安迪把手做成喇叭装,轻轻的嚎了一声,又觉得这样太幼稚赶紧把手放下
“真是的,现在才四点,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安迪自嘲的笑了笑
在确定大家都没有起床后,安迪无聊的在大堂里转来转去,摸摸前台的花瓶,拍拍法国的青铜,再用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洗洗手,最后他坐在前台小姐的躺椅上,吃着前台小姐吃剩的巧克力,这个凌晨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幼稚的年纪,虽然他就没长大过。
“汪,汪汪!”
酒店门外突然传来狗叫声
“什么鬼!”
安迪站起来,把最后一口巧克力放回原处。
“这座岛现在还会有狗的吗?”
在安迪的注视下,酒店的玻璃门外印照出一团淡淡的,像是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