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熙笺看洛瑾瑜陷入沉默,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太对。
“你没回去过?”月隐熙笺的语调依旧冰冷如初。
洛瑾瑜又喝了一杯:“没成人形的时候回去过,不过那里有结界,我进不去。”
月隐熙笺挑眉,了然地点点头:“明儿我们一起去。”
“明天?这么快?你不用打点打点吗?”
月隐熙笺茫然:“打谁?”
看着月隐熙笺真的要起来动手的样子,洛瑾瑜赶紧让她打住,今天月隐熙笺的杀伤力他算是见识到了。和一万年前真不可同日而语。
“龙窟山,月隐城管辖,那道结界,我设下的。”月隐熙笺醉意微醺,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豪,还有几分要求夸奖的意思。
洛瑾瑜干笑两声:“哈哈,你还真厉害哈?”
月隐熙笺失笑,脸上的红晕更甚。
洛瑾瑜一怔,这一万年不见,月隐熙笺倒是有了几分他当年的匪气。只不过这一次回来,他感觉月隐熙笺更爱笑了,看样子这一万年她过得很好,原本他以为月隐熙笺封印了情脉自然不会有太多情感,如今一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能让她快乐罢了。
也是,月隐熙笺如今尊为夜神,什么东西得不到?就算有,听说禾遥一直陪在她身边,想必……他们二人这一万年早就修成正果了吧。
他路过茶馆也听说别人都传那个羽生是两人的女儿,他今日一看,那眉眼之间有点他熟悉的模样,一举一动也有月隐熙笺年少时的影子。可惜了,月隐熙笺为何没和禾遥成婚呢?这个孩子,要一直叫自己的母亲“小姑姑”。月隐熙笺啊月隐熙笺,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过得别这么别扭?
“这些年,你累不累啊?”洛瑾瑜叼着酒杯,含糊地问道。
月隐熙笺喝了几杯,有些迷离,撑着桌子,长发随着肩膀顺落,月光下,这侧脸美得让人窒息。
“你要是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洛瑾瑜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月隐熙笺,她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更何况是对自己。八成是喝多了把自己当成了禾遥。
洛瑾瑜自嘲一笑:“喂!看清楚,我是洛瑾瑜。”
月隐熙笺一愣,呆呆地看着他,揉了揉额角:“我又不瞎。”
洛瑾瑜冷哼,看着她喝醉了还这么嘴硬:“死鸭子嘴硬,你这样的怪不得一万年都嫁不出去。这一万年……你有喜欢的吗?”
问完这句话,洛瑾瑜几乎要咬断舌头!废话,找不自在。
月隐熙笺失笑,随后点点头:“有。”
“那怎么还没嫁给他啊!”洛瑾瑜的声调不自觉升高。
月隐熙笺一笑:“你当我不想?当年……我都穿上嫁衣了。”
洛瑾瑜咬牙切齿,他真是要死了,平白无故谁要听她月隐熙笺的情史!不过……月隐熙笺竟然会为一个人穿嫁衣?新鲜!
“然后呢?”
月隐熙笺笑容一僵:“他没来。”
月隐熙笺一笑,又喝了一杯酒,看着洛瑾瑜:“我去找他,他不肯。”
洛瑾瑜一拍桌子:“靠!这小子找死是不是!他现在在哪儿?”这就是她和禾遥至此没成婚的原因吗?禾遥竟然敢这么对待月隐熙笺,这丫的是嫌活的太长了?
“不必了。”月隐熙笺失笑。
洛瑾瑜一个冷战:“啧啧,你们家岁寒没在家吧?”
月隐熙笺沉思:“没有,我已经很久不见它了。”
洛瑾瑜失笑:“怎么?别告诉我你还能和它吵起来?”洛瑾瑜哈哈大笑,想当年月隐熙笺岁寒不离手,“剑痴”一名不是白叫的,现在竟然很久不拿着岁寒,难得……忽然,洛瑾瑜偶然想起,好像听谁说过,岁寒已经很久不曾出鞘了。
看着月隐熙笺的沉默,洛瑾瑜唇角一抽:“不会吧?真吵起来了?它不会说话啊!”
月隐熙笺耸耸肩:“它做了错事,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原谅它。”
洛瑾瑜从头到尾佩服了个透,这些年她到底有多无聊,能和一把剑干起来?岁寒可是应龙殿下当初亲自送给月隐熙笺的,它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月隐熙笺生了气?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它啊?”洛瑾瑜挑眉问道,月隐城的菜真是好吃。
月隐熙笺看他吃得开心,所幸将身前的糖醋鱼挪到他面前,还有一盘茉莉花糯米糕。又为他夹了一筷子荷藕。
“在你没回来之前,这件事我还真没考虑过。”
洛瑾瑜吃了一口鱼:“这岁寒怎么惹你了啊,让你这么记仇?”
“不告诉你。”
这时,昱耀过来回禀:“夜神大殿,吉祥童子前来西海赴宴,不料坐骑九天金鳞遗失,想让我们帮着找找。”
洛瑾瑜唇角一个抽搐:“你什么时候还帮人寻坐骑?”
月隐熙笺没回答他,反问道:“这鱼好吃吗?”
洛瑾瑜下意识地点点头:“好吃啊!”
月隐熙笺挑眉看向昱耀:“知道怎么回了吗?”
昱耀点头:“是。”
洛瑾瑜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糖醋鲤鱼。
“你不会……”
月隐熙笺点点头。
靠,真把人家的坐骑炖了?
“你刚恢复,正好,这条鱼少说几百年道行,正好给你补补身体以形补形。”
“你说什么?”
“我想了很久,洛瑾瑜用什么补补,结果金鱼补瑾瑜,以形补形……”
洛瑾瑜满头黑线:“这特么什么鬼逻辑,这是月隐溟辉当年话都说不明白时的梗,已经玩烂了好吗?”
“这条鱼,算在我月隐熙笺身上。”
洛瑾瑜看着桌上吃的只剩下一个脑袋的鱼,筷子都掉了。
月隐熙笺失笑,摸了摸洛瑾瑜的脑袋:“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龙窟山。”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洛瑾瑜一个人在那无语问苍天。
九重天,禾遥今日批了很多奏折,每一字每一句就差挑出错别字了。浚九看他这模样,可谓一声不敢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