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茼走出地铁口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茫茫白色。
鹅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在地上形成薄薄的一片白色,时不时几片落入脖颈内,凉的人发颤。
上海的初雪来的这般悄无声息。
“哇,下雪了,好美啊。”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从她身边经过,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男生比女生高一个头。
“别美了,把手套给我戴上,到时候你感冒了又得请假好几天上不了学。”男生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套塞给女孩。
“我不要,请假正好啊,还可以在家休息几天,反正我也不喜欢上学。”女孩拒绝。
“我喜欢你上学行了吧,把手套给我戴上。”男生将手套给女孩戴好。
“说什么呢。”女孩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手套丑死了,我喜欢粉色的。”
“凑合戴吧,别的手套哪有我的体香。”男生笑的一脸狡黠。
“臭不要脸。”
叶茼走在后面,看着他们打闹嬉戏的样子,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一醒来就是二十二岁的自己,已经不记得少年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了,或许,这也是当初自己义无反顾来到这里的原因吧。
她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穿着校服的孩子经过,或三五成群,或一人独行,略显稚嫩的脸庞里,都是年轻的朝气。
“你也是附中的学生?”老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来时撇了她一眼。
也许今天自己扎的马尾让自己显得格外清纯,倒让老板误会了。
“哦,我不是。”她连忙摇头。
“那肯定毕业没多久吧,回母校看看?”
桌上的面泛起的白色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对着老板淡淡的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老板,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母校到底在哪吧。
“哈哈哈,那真是太巧了,今天有个从中国香港来的著名医生,也是今天回母校来演讲呢,没准你还认识。”老板笑的一脸爽朗。
“中国香港的医生?”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吗?
他好像曾经提过,他的少年时代一直是在大陆上的学,后来考上了港大医学院后,便留了下来。
“是啊,那孩子以前还经常来我这里吃面呢,坐的就是你现在这个位置,那时候就看他独来独往的,也不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还真有挺出息。”老板笑的一脸慈爱,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您知道他在哪演讲吗?”她问。
老板思考了几秒钟“应该在附中大礼堂吧,进门右拐穿过一条林荫道,尽头就是。”
“好,谢谢老板。”
“不客气。”
她突然很想亲眼证实一下是不是他,毕竟过去的那么多个月里,抬眼就能见到他,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她吃了几口面,付了钱,便走出店外,朝附中走去。
附中离面馆还算近,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门口烫金的几个大字即便被白雪遮盖了些也依然醒目,似乎是快要上课了,学生的脚步都变得匆匆,她混迹在人群中,成功躲过了保安的视线溜了进去,然后顺着面馆老板说的路线,向右边走去。
雪下的更大了,她的方向感也确实不佳,走了好久,才找到老板说的林荫道,然后便一路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去。
约莫几分钟,突然前面的礼堂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不时还有女生的尖叫声。
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从后门进去,偌大的礼堂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有坐不下的就干脆站着,她跟着人群,站在了最后一排,屋子里人多暖和,原本落在她身上的雪花很快融化,让她看起来像个狼狈的落汤鸡。
“Woc,太帅了,附中多少年没出这么个极品了。”
“我妈为啥不能早几年生我啊,就算得不到帅哥的人,每天看着养养眼也好啊,也能跟别的学校的人吹吹NB。”
“啊,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也还挺年轻。”
“酸了吧唧的,别巴巴了,看帅哥吧。”
“好咧好咧。“
叶茼耳边小声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礼堂有些大,前面站着的人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只模糊的看到讲台上一个修长的身影。
只一眼,她便认出来了。
是他。
“同学们好,我是洛清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