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温柔地笑了起来,随后走上前来低声道:“我已是姑娘的人了,怎么还会帮着外人说话?姑娘放心就是,姑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姑娘要在京城,我也就在京城,哪儿都不去。”
这话勉强还算是入耳,陆欢颜心头的怒气消了些许,悻悻地扭过身来看着荷池发呆。
华年见势,缓步上前,替她拂了拂肩上的乱发,随后才笑盈盈地道:“姑娘打算留在京城如何呢?”
陆欢颜闷闷地垂下头来,其实她也没想好,她刚开始来京城一是为了将生意做大些,另一方面的话就是为了寻找阿炎的下落,可是如今她已经找到了,只是却没有如自己预想的一样,找到阿炎哥哥,无论他经历了什么,都要把他带回家。
如今阿炎哥哥摇身一变成了晋王,他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倒也罢了,却还想让她回家去,不要让她待在他身边,这又该如何是好?
她想了半晌之后,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
华年微笑起来,低声道:“没关系,姑娘没有想好,奴婢就陪着姑娘一道想,等姑娘想好了,不管姑娘去哪里,我都和姑娘一起。”
陆欢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以后不嫁人了吗?”
华年一怔,随即闹了个大红脸,她们月卫出身,从懂事起就知道只有主子的安危和命令最要紧,却从来不曾想过嫁人这一说,听见这话,更是羞恼不已,转过身去轻哼道:“姑娘只会拿我来取笑,我可不理你了!”
陆欢颜瞧着她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撞了撞她的肩膀笑眯眯道:“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华年脸色通红,背对着她轻哼道:“我可不管姑娘怎么想,反正我是没想过的。”
陆欢颜撇了撇嘴,真真无趣,她都把什么都摊开在众人面前了,却偏偏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哼!
“我想好了。”陆欢颜昂起头来,轻哼了一声。
华年赶紧扭过头来看着她,“姑娘想好去哪儿了?”
陆欢颜瞥了她一眼,得意地道:“我要留在京城,帮着小哥把生意做好,然后……就是给你和锦瑟各找一个夫君!哈哈哈哈!”
说完了话,她就跳了起来,赶紧躲到一旁去,华年又羞又恼,追着她挠人,两人在亭子里玩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到傅云殊慢悠悠地踱步前来。
看见傅云殊,陆欢颜便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你来做什么?”
傅云殊满脸坏笑,“自然是看你有没有恼羞成怒,投湖自尽啊?好不容易表了白,还被人给拒绝了,啧啧啧……”
陆欢颜气得脸通红,左右看了看,见一旁还放着一个鱼食盒子,抓起来便往他头上丢去,傅云殊闪身躲过,一只手却是牢牢地抓住了食盒,看了一眼才抬起头来不无心疼地道:“这可是我重金定做的琉璃食盒,你就这么随手乱扔?”
陆欢颜白了他一眼,坐在了一旁,傅云殊见状知道也不好多逗她,便缓步走上前来,轻咳了一声道:“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萧令琰已经走了,留在京城对你来说,却是百害而无一利,你要不要考虑回家?”
听见萧令琰走了的消息,陆欢颜心头一动,不由得满是失落,顿了片刻后才抬起头来低声道:“走了就走了,谁稀罕?反正我是要留在京城的。”
傅云殊一点都不意外,顿了顿之后才低声道:“那你打算如何呢?”
陆欢颜将适才的话原番说了一遍,不过略去了给华年找夫君的话,傅云殊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轻笑了起来,“也好,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京城吧。”
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陆欢颜更有几分吃惊,狐疑地道:“你不劝我离开?”
傅云殊看着她笑了笑,“劝你就能听吗?徒废唇舌罢了,不过既然你要做,可就不是负气而做,这药酒坊的生意如何开展,你到底得有个规划才好。”
陆欢颜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傅云殊拊掌而笑,“那就好。”
两人又略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起身回去,陆家小院里,陆之逾和陆之遥正焦灼的思索着,却见傅云殊踏步进门就淡淡地道:“我已经劝了,她不肯听,不若就叫她在这里吃吃苦,知道在京城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说不准就自己回去了。”
陆之逾愕然地看着他,让他去说了这么半天,就这么一个结论?
看着两人的眼神,傅云殊耸了耸肩,表示他已经尽力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陆欢颜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便昂着头,像一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谁都不用劝我,我是绝不会走的。”
陆之逾两人张了张嘴,半晌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摇头低叹不再多说什么。
陆之遥实在纠结的很,为了满满的安危,他是想让她回去的,可是私心里又不想让她回去,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拍着胸脯道:“大哥,既然这样,不如就叫满满留下来吧,我负责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出一丁点的事!”
陆之逾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见陆欢颜笑意盈盈地上前来揽住了陆之遥的胳膊,低声撒娇,“小哥,你真好!”
陆之遥嘿嘿地傻笑了两声,抬头看着大哥怒目的模样,赶紧收敛了笑意,假做正经。
陆之逾哭笑不得,这模样好像他不答应倒成了最后?的恶人似的,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不过……邪不能胜正,他就不信天理昭昭之下,行得正坐得端就没有活路!
看着众人都已放弃了游说自己,陆欢颜开心的笑了起来,赶紧叫锦瑟和华年去准备东西,她要好生的规划规划在京城的生活了。
华年柔柔一笑,福身退下,不一会儿就拿来了笔墨纸砚来,三人迅速地讨论起来,倒把陆之逾给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