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绮赶紧上前劝住,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将林萱儿给劝了回来,不过这诗宴也没了多大的兴致,众人都是京城的贵女,瞧着主家这般意兴阑珊,只略坐坐吃了茶点便也想告辞了。
画舫渐渐行至岸边,众贵女在侍女的搀扶下依次下了车马,而陆欢颜几个也恰巧路过桥头,瞧着侍卫们推搡呼喝,叫众人都闪避一边,不免多了几分嫌恶。
这做官的了不起啊,这排场都赶上皇帝出巡了,陆之遥满心的不乐意,却护着陆欢颜站在一旁,生怕被人给冲撞了。
这边厢正闹哄哄地下船,另一边却是传来一阵轻巧的马蹄声来,上前立时便有侍卫呵斥道:“此路不通,往别处去!”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姑娘的马你也敢拦?”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似是个女子却又带着男子一般的大气和豪爽,谈吐清楚,气势不凡。
陆欢颜被这声音吸引了目光,自打她来到京城,出门见的女子无一不是轻声细语,缓步慢行的优雅模样,这般直爽而淡定的声音却是难得。
转过头去看,只见前头伫立着一人一骑,那马匹清俊的紧,通体乌黑只额头上多了一缕白色鬃毛,瞧着甚是威武不凡,而那马背之上端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形高挑,穿着窄袖劲装,一双眼睛淡定从容,自带一股英气之感来,瞧着便是将门虎女。
只不过却不知这虎女是不是真的虎了,陆欢颜对这少女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只瞧着那侍卫怒不可遏,上前便冷声哼道:“这里是林尚书府的大姑娘,你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少女轻嗤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只见这时林萱儿乘坐的马车从一旁过来,掀起帘子来露出了半张精致的脸庞,抬起眼来瞧了瞧那马背上的少女,精致的唇形上露出一抹嘲讽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谢姑娘,这般打扮是要上哪儿去,莫不是要上阵杀敌不成?只可惜了,如今我大燕国泰民安,可是用不着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贵女们发出一阵细细的嗤笑声,不过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刺耳的很,那马背上的少女神色不动,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冷冷地讥嘲道:“本姑娘去哪里与你无干,只是你费尽心思设下这宴,到底也没能将晋王爷叫来,真是费尽心思却落了个一场空。这也就罢了,你难道没有想过晋王爷为什么不肯搭理你?”
这少女说话辛辣的紧,却又带着几分调笑,林萱儿气急败坏,却又下意识地钻进了她说的话里,“为何?”
“自然是因为你林大姑娘一出行就兴师动众,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给你让路,晋王爷向来行事低调,想着要和你走一处,那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可使不得,所以才没来啊。”谢姓少女笑得很是灿烂,冲着林萱儿说道。
她语气虽然是温和淡定,但是语言却是反唇相讥,很是有一股味道,陆欢颜离的近,听得真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可惜这大户人家争嘴,其他人生怕惹祸上身一声不敢吭,便愈发显得这声音清楚了些。
林萱儿怒不可遏,只扭过头去看是谁在笑,只瞧着一个容色秀丽的少女立在一侧,澄澈的眼眸里笑意盈盈,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她刚要开口,却见那谢姓少女紧接着又道:“啧!和林大姑娘出门连笑也不能笑,怪不得晋王爷要对你退避三舍了,若是我啊,我也早就跑得远远的喽!”
这话说出来,围观的众人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连成一片根本就分不清是谁先笑出来的,林萱儿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得在原地丢人的紧,恨恨地拍了拍马车的车窗,这才大怒道:“谢宁歌,你给我等着!”
谢姓少女耸了耸肩,勒了勒马头轻巧地站在一旁,林萱儿这才低身催促着车夫赶紧离开,瞧着一行迤逦的车队远去,这段路才算恢复了交通。
陆欢颜站在原地,脑壳被傅云殊给敲了敲,责备道:“有那么好笑吗?不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陆欢颜嘟了嘟嘴没有说话,陆之遥则是护着妹妹道:“这天下之间,难不成叫人笑也不成了,若是皇家也就罢了,可这官眷之女也这般厉害吗?”
傅云殊张了张口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见适才那谢姓少女的声音渐渐传来,“她虽不是皇家,但也差不多了,谁让她有一个做贵妃的姑姑和做皇子的表兄呢?”
三人转过头去,只见那少女已下了马,牵着马匹缓缓地走了过来,陆欢颜想及她适才的话,对她不由得便多了几分好感,惊讶道:“你并不骑马过去,为何偏偏要在这里过去呢?”
谢姓少女歪了歪嘴角,满是嫌弃的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一出门就呼前引后的,好像这大道就给她一个人开的似的,分明往前走些更方便,却劳累的像是两步路也走不得似的。”说着,她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装作受不了的样子。
陆欢颜被她的模样逗笑,傅云殊瞧着她的模样是又可气又无奈,也只好随她去了,那少女瞧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好感,笑眯眯地道:“你这女娃娃倒和别人不同,不是个怕事的人不像有的人瞧见林萱儿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当她的跟屁虫,我喜欢,我叫谢宁歌,你叫什么名字?”
陆欢颜被她的直爽打动,随后伸出手去笑眯眯地道:“我叫陆欢颜,很高兴认识你。”
谢宁歌狐疑地看了看她纤白柔嫩的手掌,片刻后才笑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也是。”
瞧着两人这么快就成了朋友,陆之遥也是愕然不已,左看看右看看,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耸耸肩不说话了。
而傅云殊瞧着谢宁歌却是微微一笑,并未阻拦两人。既一见如故,两人倒也有话聊,待引荐了陆之遥和傅云殊之后,谢宁歌洒脱一抱拳,便当做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