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眉峰微蹙,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她总有些不放心,若是在稻香村,别的地方的人都来这儿买,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这么多年势力也都积攒下来的,不说欺负别人,反正是不会被别人欺负的。
但是京城……首善之地是没有错,但那地方毕竟达官贵人众多,更何况一不小心就牵丝拔藤的,得罪了谁都是麻烦。
她一时犹豫了起来,陆之遥见她迟疑,赶紧央求道:“好满满,你相信我吧,我一定能行的,再说了,大燕州府何其之多,咱们才在这云阳府附近有买卖,还有那么大的市场需要咱们去分呢。”
陆欢颜不好多说什么,定了定神才道:“这样罢,回头我和傅云殊商量商量,看看此事是否可行。你呢,也要出一份计划书,最好能一次性说服我们两个的。”
陆之遥早就等着这句话呢,笑盈盈地道:“那是自然了,你放心就是,我这计划书一定写的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兴奋不已地道了谢,一溜烟就出门去做计划书了。
陆欢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才教会他些计划书,他就臭屁成这样了?成成成,做买卖也是要一股冲劲和拼尽,就看在小哥这么有精气神的份上,她就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更何况……她这几年找遍了大江南北,却一无所获,看着像是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人世间,可是她相信,阿炎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连个告别都没有,就这么抛下她不见了。
京城是最最繁荣发达的地方,说不准在哪里她可以找到他的一点下落。
华年立在一旁,看着她沉思的侧颜,犹豫了片刻道:“姑娘,可是真的要让小公子去京城?”
陆欢颜回过神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接着拿着自己的铲子,接着给药材培土,顿了顿之后才轻轻地道:“倒也不一定,看他的计划书写成什么样子吧?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去京城也是未尝不可。”
华年心头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好,踟蹰了半晌才低声道:“奴婢先前走江湖的时候,可是听说京城那地界不好待,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个,再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那个,这要是不送些银两出去啊,只怕人都过不安生。”
陆欢颜闻言轻笑了起来,顿了片刻后低声道:“哪儿有那么吓人?这天底下,到底还是有好人的,也不是每个官员都那么坏,咱们长宁县不也是如此,可县令大人也到底算是勤政爱民了。”
华年见说不过她,也只好放弃,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这陆家有可能去京城,要不要告知主子一声,这么多年,主子像是遗忘了她们两个一样,不再让她们通传任何消息。
她们不知道京城的情形,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陆家的事情告知京城,着实有些让人无法确定。
很快就到了陆之逾和陆之遥回来的时候了,陆之逾去年秋闱没有考中,在州府被驳了卷子下来,回来之后默写先生也觉得不可思议,按这文章是绝对能考过的,怎么可能竟然不过,连个三列一甲都上不去呢?
陆之逾倒是心很宽,放宽了心再接再厉,或许是这次的阅卷考官不喜欢他的文章行文,也未可知。甭管怎么样,反正他定是要考中为止,哪儿有人每次都是一次就考中的呢?
今年的春闱定在州府,听说是京城派下来的主考官,那主考官是历经过几届的科考,自是见过许多不同风格的文章,想必不会因为在此方面出现什么大的纰漏,想到这里陆之逾便高高冰冰地回来了,?打算一收拾好东西就去州府参加考试。
许久未见的儿子回来,柳月兰和于青荷愈发的高兴,一搂着儿子就舍不得撒手,也罢陆之逾两人给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任由母亲抱了好一会儿,不住口地儿啊儿啊地叫。
陆之遥和陆欢颜悠哉悠哉地抱着双臂立在一旁,对两人领头轮组,“大哥哥似乎又长高了。”
“二哥哥似是又瘦了。”
两人念叨了好一会儿,冷不防于青荷和柳月兰松开了手,赶紧去屋子里张罗吃的,两人走到两人跟前,迅捷抬手,动作一致地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子。
“哎哟!真疼!”陆之遥捂着头哎哎地怪叫着,抬起头来带着几分不满地看着两人,“你们下手怎地这么狠?我们可是你们的亲弟弟地妹妹啊!”
陆之逾看了两人一眼,“在家里可有没有读书?别以为做生意和做女孩儿家就不用读书识字了。”
另一个道,“在家里可有没有运动?别以为有吃的有喝的,就啥也不用动弹了!要知道生命在于……”
“生命在于运动,知识等于力量!成成成,我知道了,我们早就知道了,不用你们一遍一遍地说好不好?”陆欢颜嘟了嘟嘴,颇有几分悻悻然的模样。
陆之逾还待再说,陆陈氏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招呼着孙子?赶紧进屋去,想到还没有拜见祖母,两人放下手来往正堂而去。
这一两个月不减,陆陈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相貌,看着倒是精神了不少,这些都是灵溪水的功效,不过两人都以为是她心情和乐,这才导致了越来与年轻。
陆之远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赶紧夸了陆陈氏两句,陆陈氏喜笑颜开,却抬手锤了锤他的胳膊,“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敢打趣你祖母,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一家人哄堂大笑,这才赶紧笑着往屋子里让去,众人四下落座,免不得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两个人都爻地答了,倒也和睦。
众人瞧着两人,一个满身书卷之气,却并不如何迂腐,一双眼睛也不不暴怒,云淡风轻的模样极易让人折服。
而另一个则愈发的沉重厚重,举手投足之间便带着令人信服的感觉,身上还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