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陆欢颜和阿炎看着他窘然的模样,顿了片刻之后,对视了一眼,大笑起来,心中也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傅云殊轻轻地哼了两声,指着两人撇着嘴道:“你们两个还是消停些吧,回头再伤着了这儿那儿的,我可担待不起。”
陆欢颜顿了顿,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满眼真诚地看着他,“傅云殊,对不起,这一次多谢谢你了。”
阿炎虽然不高兴陆欢颜和他走得太近,也知道若不是他,自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关,便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瞧见两人这会儿还像个样子,傅云殊心口的气勉强算是舒服了不少,展开了眉眼哼声道:“我可不吃这凉的,我要和阿炎吃一样的东西。”
陆欢颜乖顺地站起身来,端起了略有些发凉的饭菜,笑着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给你热热,你先坐在这儿歇会儿吧。”
说着,她转身看了看阿炎,温柔地一笑,这才转身出去了。
瞧着她的模样,傅云殊忍不住啧啧两声,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哼笑道:“这副模样倒也真能嫁人了。”
阿炎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勉强直起身体来,这才道:“这次的毒药只解开了一点是吗?如果我体内的牵机蛊不死,我就永远还有死去的危险?”
傅云殊脸上的笑意凝住了,尴尬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聪明,他自认为一点风声都没有漏出来,他怎么就猜出来了?
他说的话确实不假,那灵芝甭管陆欢颜是用瑶池仙水浇灌的也罢,还是精心培养的也好,圣清丹更是解毒圣物,他体内的“飞花乱羽”不管怎么样,最最核心的是那牵机蛊,若是此蛊不解,便是其他的毒药解开了仍然会存留生命危险。
牵机蛊是至毒之物,也正因为如此,“飞花乱羽”的毒药进入了阿炎的体内,才没让他顷刻间就死去,可若是那些毒药都尽数解开了,牵机蛊无甚可喂养流通,也会发作。
阿炎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心下微微地沉了沉,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也明白的很。
想到?这里,不由得多了几分黯然,若一直都是这样的话,他怎么陪在满满身边?怎么和她一起平和安稳的过一辈子?
看着他带着几分哀愁的样子,傅云殊觉得牙酸,他可不是这样的人,那不是毒发的时候还硬气得不得了呢吗?怎么这会儿倒成了这个模样了。
他怪叫了两声,“别,别呀,你这幅模样给谁看呢!也没说不能解,陆满满这丫头能把飞花乱羽给你解了,那牵机蛊是说不准也有法子呢?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
阿炎静静地坐着,没有理会他,牵机蛊既是蛊,就并非是解药能解,除非下蛊之人亲手解除,否则绝无什么别的可能。
这蛊毒一向是南诏所有,那些人,向来不肯出山,更何况下蛊之人不同,便是找人来解,也未必能有法子。
傅云殊自己也心知肚明,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安慰他罢了,见他不接话茬,他也有些无趣,只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不过一会儿,陆陈氏和陆欢颜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两个盘子上放得满满当当的,什么菜都有,软和养胃的,补气养血的,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傅云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不过是受个伤罢了,用得着这么丰盛吗?
陆陈氏将饭菜一一摆好,脸上笑盈盈地道:“今儿个他们都不在,咱们祖孙几个一道吃,正好乐呵乐呵。”
阿炎微笑着点头称是,傅云殊则老老实实地将饭菜给一一摆好,陆欢颜脸上已露出了几抹笑容来,眼神明净而欢喜,看着阿炎笑眯眯地道:“阿炎哥哥,快来吃,祖母这可都是拿手好菜!”
阿炎下床洗漱,随后坐在陆陈氏的左手边,陆陈氏左一个给他夹菜,又一个给他盛汤,别提多关切了。
看着这幅模样,陆欢颜自然不吃味,傅云殊却是撇嘴的紧,就知道把他卖了来讨好,什么出息!
哼!
阿炎醒了的事情待众人回来之后,都知道了,纷纷前来床前指责和教训了一番之后离去,阿炎也不着恼,反而觉得这般情形心底欢喜的紧,这般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发自内心和疼爱,他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的。
过了两天之后,阿炎勉强能下床了,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情形,稻香村的人都忙活着收西瓜,摘果子的模样,轻笑了起来,陆欢颜的辣椒种植也成形了,大片大片红艳艳的垂挂在枝叶下头,好看极了。
众人忙活着种种的庄稼,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放下来,这可都是能换钱的东西啊,稻香村先前的谷场都不够用了,这边堆的这些,那边堆的那些,都是满满当当的。
陆大成作为果树种植专家,自然被众人邀请到现场商量如何储藏,而陆陈氏则和一群妇人们一块去拾掇药材,还有柳月兰和于青荷也都被指派了任务,这辣椒和西瓜的收拾总得他们第一个种出来的人家指教指教。
这陆家人纷纷上阵,没有一个闲着的,若真要说有空的,也就只有还在养身体的阿炎和陪着他的陆欢颜了。
陆欢颜坐在阿炎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升起了浓重的满足感,她想拥有的生活就是这样,以后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而她和阿炎哥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赚很多很多的银子,说不准……
想到这里,她有些害羞了,却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心意,说不准还可以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到时候儿女绕膝,父母在侧,祖父母慈爱,这该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从这次他受伤之后,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若这样的感情不是爱,她再也寻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阿炎哥哥,你喜欢稻香村吗?”看着阿炎微笑的侧脸,陆欢颜冷不丁地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