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氏一声怒吼,顷刻间打断了众人的说笑声,这还在她面前说起热闹来了,哼!
她阴沉着脸,看向陆大成,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然变了脸色的两个儿子,大怒道:“我说亲家,你别在这儿出这些幺蛾子了?你把这位李掌柜请来,是想吓唬我?”
陆大成淡淡地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她,齐村长更是昂首站了出来,“这事我来说,来人,把东西给拿上来。”
随后陆长河便转身走到屋子里,随即转身,听着齐村长说着,“这大家伙都知道如今我们稻香村承蒙老天爷庇佑,这日子过得还算成,这去年之时这陆家的满满过生辰,便是城里头来的傅公子也送了贺礼来,不是旁的,就是这枚凤簪!”
陆长河伸手便把凤簪给拿了出来,金子和红宝在日光下艳艳夺目,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发出阵阵惊叹来。
柳白氏的眼睛更是蓦然一下子就直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枚凤簪,眼神都跟黏在上面拉不下来了一般,心中惊叹着,乖乖,这簪子怕是要值个百十两的银子吧?
柳大虎和柳二虎瞧着那簪子也是一惊,怎么这又到了陆家手里了?这、这难道是要拿这个说事儿?
齐村长看了众人一眼,随后轻轻地冷笑起来,“可是这簪子中间丢失了一次,后来又被那位傅公子寻来送了回来,这才物归原主,而这簪子便是在李掌柜的当铺中所得,李掌柜,您瞧是不是?”
李掌柜点了点头,“正是这枚簪子,这物件不错,李某也是给出了一百两的高价,当的是一个月活当。”
齐村长轻轻地笑了一声,“这簪子原是这陆家的,可怎么会好端端地到了李掌柜铺子里去?李掌柜,您来说说,是何人去您当铺当东西的?”
李掌柜早就看见了柳大虎和柳二虎,只是碍着陆家的面子还没有发作,当时他当给这俩人的时候,还算是亏了本的,不由得气恼不已,伸手便指着两人的鼻子,“就是他们两个!拿了簪子来当,却怎么也不来赎,到最后还是折了我五十两银子!”
听见这话,众人哗然不已,柳白氏也是吃惊不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片刻后反应过来跳脚大骂道:“你个老贼!胡言乱语!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簪子,你胡说什么!谁在你这当簪子了?!别在那里瞎说!”
事实上,柳白氏的心里想的更多的是,若是她有这簪子,她定然也当了,只不过……真可惜,没想到陆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心中对陆家更加怨念不已。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丫头都有这么好的东西,那可不知道这陆家的女眷们都还藏着什么好的?想到女儿可能身上好物无数,却一件也不肯给他们,心中更是多添了几分恨意。
李掌柜冷笑一声,伸手就从袖口中摸出一张当票来,俨然是当铺的底版,他抖落开来指着上头的签字画押,道:“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便是这柳大虎兄弟二人,若有半句假话,即刻便叫人送我上公堂!”
柳白氏吃惊不小,回过头来看时却见自己的儿子缩头缩脑,满脸羞愧和畏惧地站在一旁,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儿子、儿子竟然还背着她弄了这么多银子,却从来不告诉她?
她当时便气恼不休,拉着柳大虎兄弟俩便开始痛打起来,“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连你老娘也敢骗,你活得不耐烦了你!还有你,这个小蹄子,定是你让我儿不许说话的,怪道老娘前些日子看你涂脂抹粉,见天儿跟个妖精似的,原来是手里有了银子却藏着,我真是白养活你们了!”
这还没如何呢,柳家人顷刻间就内讧起来,又打又骂的,让人哭笑不得,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众人见状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柳大虎兄弟俩左右躲避,潘氏也被打的又叫又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柳二虎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母亲的腰,大叫道:“娘!你别打了,你忘了咱们今儿个来干什么的了?!”
这话一出,柳白氏倒是停住了手,不过也累得气喘吁吁,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她这账回去再跟儿子儿媳算。
“就算是你说的这么着,可这簪子不是被人赎回去了吗?你也没吃亏啊?!这东西都被赎走了,就算我给你银子,你还能拿出来一模一样的给我不成?”柳大虎不服气地说着。
李掌柜冷笑一声,他是没有吃亏,不过那是傅公子给的银子可不是他们给的,“你们逾期不还,按理自然收归当铺所有,这随后的买卖也与你们无干!”
“既是这样,那你还说什么?”柳二虎揉着身上被母亲打的疼痛,悻悻地说道。
“要说的不是李掌柜,是我们!”齐村长突然发了话,缓步走了上来,陆欢颜从门缝里看去,还觉得村长爷爷挺帅的,俨然一副大佬的架势,嘿嘿。
众人诧异地瞧过去,齐村长看着柳家人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们承认了这簪子是你们当的,可是这怎么从陆家到了你们手里的,也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闻言柳家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众人也愈发的莫名其妙起来,对啊!这事总得弄清楚,难不成是陆家给他们的?
这怕是不像,这么名贵的簪子陆家自己都没用,怎么会给柳家?更何况如今瞧着两家的情形,显然也是不会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猜想了。
“他们从陆家偷的,这还用问吗?”人群中突然有人嘲讽地说道。
“就是!不偷难不成还是别人送他们的,就凭他们的模样,给他们什么都嫌多了!”
揶揄、讽刺的笑声过后,柳大虎和柳二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柳白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此事她毫不知情,若不是今日翻出来,她连自己的儿子曾有过几十两银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