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貌叩拜谢恩,被阎兵带走时,还唾了一口在素元天子身上。
秦广王对素元天子道:汝为人皇,乃百世善果所累,吾不愿轻易剥夺你的福德,时有一机,汝若生愧悔之心,则判果轻量……
素元天子打断秦广王:我是天子,凭何悔改?
秦广王叹息一声,在他的黑白册上盖上了死印,又在转世册上书“平民二字”,交与右判官。
此时此刻的人间,元国皇宫内,正在午睡的素元天子,断了生气,一个时辰以后才被宫人发现。
秦广王走后,雪贞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三个辩论任务均已圆满完,正收拾东西,准备回昆仑山。
左良玉匆匆赶到,送了雪贞一枝月莲:可能留下,良玉愿为你植莲三百。
月莲在地府代表姻缘,月老的红线便是月莲花的花蕊所制。
雪贞摇头“心中已有嘉意,不可亵渎嘉意,亦不可亵渎月莲”
左良玉深深惋惜,抬手想去抚雪贞的脸,雪贞见状,慌忙后退一步:告辞。
芦花跳过来对左良玉道:你长得很好看的啦,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若是以后在审判司看到漂亮女鬼,可直接娶了做夫人,我想秦广王一定会支持你的。
左良玉望着雪贞的背影正忧伤着,突然看见一张绝色秀丽的人脸逼近自己,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哦,原来是芦花,他尴尬地苦笑:多谢忠告,你们一路平安。
芦花豪迈的挥挥手,跑着去追雪贞众人。
待众人回到昆仑山的学院,已是午后,看着学院的一草一木,一墙一柱,一切都如昨日一般,心中恍惚至极,一时分不清地府是真的,还是昆仑山是真的……又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地府是梦,昆仑山是梦醒后的世界。
丹玉轻轻叹道:恍如隔世大抵是这种感觉。
几人站在长廊上发呆,她们在努力适应身心的回转,是的,她们回来了,五人在鲜花垂廊呆了二个多时辰,才慢慢地走回女舍,她们以为女舍该要蒙尘,或者结一些蛛网。
事实是,女舍一尘不染……隐约还能闻到她们临走时给衣服熏过的香,这些香味散落在房间各处,似在迎接她们的归来。
红娘:地府果真不与人间同格。
喧风:真是大开眼界。
芦花:我要去找张子容,谁陪我一起去吗
众人“噫”了一声。
红娘:你约会还要人给你打下手吗?
芦花哈哈大笑:那我走啦。
红娘和喧风一同结伴去男舍大门口等青华和山锦。
红娘和喧风在地府待了半年,很有些想念他们,却不料,他们比她们更想念她们,原来她们去的是第一重地狱,而山锦青华阿英众人去的是第三重地狱,第一重地狱四十一年等于人间一天,而第三重地狱的一百二十三年等于人间的一天,所以红娘她们在地狱待了半年,而山锦众人却在地狱待了一年半,这些男人们几乎要癫狂了。
山锦青华阿英毛球一同回到了昆仑山,感受竟比雪贞众人还要深刻许多,几人一边回学院,一边默泪。
几人一回到学院就去女舍大门口等自己的恋人,等来等去不见她们回来,正要去找院长问因由,才见喧风红娘二人在男舍等人等的一脸疲惫地折回来。
山锦飞奔过来抱着红娘,红娘也红着眼睛咬山锦的手,青华抱着喧风去云依河甜蜜,阿英和毛球没等到良辰和云梦,转身去找院长。
这边芦花还在长途跋涉去焰园的路上,在地府待了半年,里边万法无用,芦花许久没有动过武,都不快不会御风了,摔了好几跤,才决定一步一步跑过去。
跑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焰园,她边跑边喊:张子容张子容……
几名仙侍出来迎她:贵人安好,我们神君这两日在北渚操练兵马,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回来。
芦花一楞,蹲在地上呜呜大哭:我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来这里,你们竟然告诉我他不在……呜呜……我都半年没见他了……我讨厌他……
几位仙侍吓得扑通几声跪下:贵人……贵你你可千万别哭呀,一会神君要是以为我们欺负你……
“以为个屁,他人又不在这里……还不许人家哭了……呜呜……”
其中一个仙侍机灵道:要不……要不我们陪您一起哭……
说哭就哭,他们清楚得很,芦花是张子容的逆鳞,她若是哭了,他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一同哭,这样一来,就算神君知道了也不好责怪他们。
芦花睁开漂亮的泪眼狠狠瞪着那几个仙侍:神经病啊,他又没死,你们哭什么?
仙侍:对呀,那贵人您哭什么?
芦花一楞:我……我哭是因为太想他,难道你们也喜欢他?
仙侍:当然啦,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我们神君了
芦花:变态!
芦花说完收了眼泪准备回去,临了又折回来抽出芦花剑:刚刚哪个说喜欢张子容的?
几个仙侍大惊:我们说的喜欢和您和神君之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们对张神君的喜欢是亲人间的喜欢。
芦花咬牙切齿:最好是,若是我发现你们当中有谁敢勾引他,我就切了他小鸟,送到春城做花。
几个仙侍频频作揖,才哄走她。
芦花一走,几人对视一番,哈哈大笑,从前他们总是纳闷,这只小妖除了漂亮以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质能够吸引张子容死心塌地忠情于她,如今看来,她身上的确带有惹人怜惜和激发男人保护欲的天赋,这种特质和魅惑男人的艳女,又有天壤之别,艳女像俗世之花,人人得而观之,意想之,而芦花,像仙山之草,不容远观,不容亵渎,像大自然一样迷人可爱又千变万化,无论哪一面,都是值得君子怜惜和守护的,他们也有几分喜欢她了。
话说芦花在回去的路上想到没有出任务前就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张子容了,如今在地府半年又没见,他竟然一点都不想她,也不关心她。
不来找她就罢了,甚至她去找他也找不着,心里委屈至极,在半路上又哭了几回,肿着眼睛回到了学院,去找雪贞寻求安慰,雪贞摸摸她的头,苦笑道:我也许久未见逸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