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罗瑶还是带着冰雪三人骑马出了城,她去的是何处呢,原来是碧云山的清池。
她站在碧云山遥望山下,看见人间房屋密密麻麻似马蜂窝般密集污浊,收回目光,又看见磨盘草上一对蝴蝶在交尾,想到大前夜被赵祯羞辱之事,顿觉自己肮脏不已,让冰儿雪儿放哨,整个人泡进清池里洗澡,她使劲搓洗,洗了一遍又一遍,泉水清凉,初时适,后则冷。
她是如此的污秽,甚至不配再思念她的宜郎,宜郎要她活着,以别人妻子的身份活着,她突然觉得这个要求真的很荒唐,她不知她还能忍受多久,她不想忍了,死心生发,她从池中起来,穿好衣服再没入水中,这一切冰儿雪儿都毫不知情。
要死,也得衣着整齐,哪有裸死的道理。
罗瑶开始闭气,她的身体因为缺痒而颤抖,她会本能的张开嘴巴,喝水,再喝水……终于喝不动了……眼睛也渐渐闭上了,这时恍惚中听见冰雪二人大叫:主君,你怎么来了?
”夫人呢?“
”在池中沐浴“
赵祯穿过二人径直朝清池奔来,他看见罗瑶沉在池底,腹部微拱,双眼微睁,只是没有了神情,一把将她从水中捞起来,大力按压她的腹部,将水从腹中一点点的挤出来,接着给她渡气,稍时,罗瑶慢慢转醒,咳嗽不止。
赵祯怒斥冰雪二人:是你们两个带她出来寻死的?
冰雪大惧,齐齐跪在地上。
赵祯抱起罗瑶:“回去再收拾你们。”
看起来,赵祯似乎很在意罗瑶,实则是得了父亲授意,赵致和对赵祯说,你以后如何我不管,但婚后三月,必须做一个好夫婿,给赵家添嗣,否则断了你一切用度,幽禁在家中读书。
这日赵祯和一群纨绔在美鱼楼听琴,管家派人来报,夫人带着两陪嫁婢女骑马出城去了。
问了一路,知这三匹马上了碧云山,赵祯心中十分不满的,他锻炼的少,爬这山坡着实耗他许多力气,可当看见罗瑶沉在池底,他又慌了,死了这个,父亲再给他娶一个,娶来娶去,麻烦的很。
回到赵府,赵祯没说罗瑶自溺之事,只说她在清池玩水,不慎失足。
赵祯昨夜在玉湘楼歌妓蝶双处宿的,这些女人到底被男人玩弄久了,像一只戴久的破帽子,好没情趣,不如罗瑶清新,令他神动,他本欲今夜好好虐她一翻,可如今溺水而归,十分不便,又想出去,又怕老奴责怪,按例,老奴明日有一天假,今夜是要从官署回来的。
不能出去,无事可做,他又去戏弄罗瑶。
赵祯:”为何寻死?“
”你又为何偷生?“罗瑶擦着湿嗒嗒地头发反问他。
赵祯哈哈大笑:我觉得你越来可人了。
说罢还伸手摸摸她的头,罗瑶如被电击:以后不可以摸我的头。
”你是我的妻,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摸摸头有什么要紧“
罗瑶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剪子,冷道:以后我不愿意的事不可以强迫,否则不是我剪死你,就是剪死我自己。
赵祯突然没了兴趣:女人,真是个麻烦。
说罢关门,去书房睡了。
竖日,赵致和组织一家人吃早饭,吃完早饭好送罗瑶归宁。
赵致和问罗瑶在府上习不习惯,罗瑶点点头,一言未发。
赵祯相貌英俊,身材修长,稍微修饰一番,极引人瞩目,他竟然没有安排牛车,门口只放了一匹马,赵祯将罗瑶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来,罗瑶不肯和他同骑一匹:放我下来。
”怎么,与我共骑一匹,招摇过市,你害羞?“
”若是不放,我就一路哭回去“
赵祯又烦她了,自己下来后,狠踹一脚马屁股,罗瑶身下的白马便飞驰而去,幸而罗瑶反应够快,紧紧抓住疆绳,才没被马儿摔飞。
这一幕被赵致和看见了,狠狠甩了赵祯一巴掌:竖子无德,你以为我给你娶个媳妇容易得很,你是要将她害死,好将我也气死!
赵祯拿起礼物骑上后马,飞奔去追罗瑶。
此时的罗瑶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她不想回家,不想看见恶老奴,更不想回赵府,不如骑着这匹马远走天涯,生死由命。
她如此想的,便是如此做的,马儿过罗府而不入,飞驰而去,一直向南行驶。
赵祯很快追上了她,却惊见她过罗府而不入。
”……!“
赵祯下巴都要惊掉了,说要归宁的今天,她又折腾什么鬼?
赵祯带着满腹的疑惑,一脸郁闷,他是个懒鬼,偏偏她才嫁来二天,就要他山上、马上到处去追……唉,无论她去做什么他都得追,老奴说娶个媳妇不容易,要是丢了,还得找回来,找不回来,还得给罗府赔人,怎么样都不划算。
罗瑶突然发觉身后有人骑马在追她,马儿跑得极快,她没办法回头,只能硬着头发往前冲,希望能甩掉后头的尾巴。
罗瑶的马儿连跑过三个村庄,直到马儿看见一条河边有鲜美的水草,禁不住美食诱惑,才缓缓停下,罗瑶看见后人还没追来,慌忙躲进一个村庄的柴垛中。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这里离湘城太近了,很容易被人找到,就算要偷生,也不该在这里。
她等啊等,没等追他的人离开,却等来了村民满村找人。
庆幸,村民也没想到柴跺里能够藏人,慢慢散了,罗瑶猜测,追她的人大概也走了,她偷了一件农妇的素衣,好将华丽的衣裙换下,然后一直往南走。
罗瑶刚将腰带解开,便听得草堆后面传出一句调侃之语:怎么,夫人要在此处与我欢然?
罗瑶脑袋嗡一下炸了,怎么会是赵祯!
赵祯无论到哪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此刻也是,她将罗瑶抵在草垛上,心动神摇,罗瑶与他肮脏的目光相遇,真是恶心!呸一声,唾了一口在他脸上。
”你非要惹我生气,在此处将你惩办吗?“赵祯开始脱衣服。
罗瑶将身后的干草抽出一把砸在他的身上,暂时挡住他的视线,脱身奔跑。
没走两步,便被找她的村民给堵了回来,他们对赵祯道:主君,夫人找到了。
罗瑶愤怒地盯着赵祯,赵祯束好衣袍笑问罗瑶:”知道这是何处吗?这是我赵家的田庄,你就是再往前跑三百里,依然有人将你送回来。“
罗瑶不语,心中鄙夷,面上鄙夷,好像我罗家就没田庄一样,如此也值得你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