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贞带领众人御风,来到九荒的天涯湖,天涯湖是昆仑山离地府最近的入口。
天涯海的外形犹如一弯新月,湖岸生满粉白的紫云英,好像美人婀娜起舞时的腰带,湖水明澈,湛蓝似海,在日光的照耀下,虹彩逶迤,湖光潋滟,浮天无岸,好像一眼就望到了天的尽头……
“真不敢相信如此美好之地竟会是地狱的入口”丹玉乍舌道。
“哇,真的好漂亮,可不可以先玩一会再去做任务?”芦花在湖边的花丛里跺着脚向雪贞撒娇道。
雪贞摇头:此景确是令人心悦,美妙的足以麻痹所有,可是地府的屈魂,又是如何焦迫的等待着我们的解救呢。
“是我无知,我们这就干活吧”
几人正说着话,其余各组也赶上来了,无独有偶,所有的学生都被天涯湖的风光吸引,一时都在暗上踟蹰,似乎并不着急去地府做任务。
雪贞将法佩沉入天涯湖,立时就有守湖的鱼怪衔住法佩为其开路,雪贞五人拿着法佩一直往湖底深处走去。
湖底的鹅卵石很美,差点令喧风分神,芦花拉她一把,紧跟上了众人的脚步,她们想象中的地府是阴暗潮湿的,结果经过十重铁门以后,入目的却是一片空旷之地,虽是空旷之地,每人所见情景亦各有差。
雪贞看见的是清气很足的一片草地,一望无际,但草原的尽头,似乎站了一个少女,很像他们曾经遇到的花裙子……
芦花看见的是一片竖立的水域,这些水在她的四周将她包围,空气中有一点难过,水域之中有一些黑白相间的小奶鱼在游动,影绰不明,不像活物,倒像是小鱼的灵魂,这些小鱼通通游向一个少女,那个少女……芦花一惊,很像他们曾经遇到的花裙子……
“这些小鱼是哪里来的,那个少女为怎么那么像花裙子……”
“哪里有小鱼?”众人问她。
她用手一指,这里……那里也有……
众人对视一圈,齐道:并未看见小鱼。
喧风:哪来的小鱼,明明是一些螳螂和瓢虫啊……
红娘:小鱼和小虫我都没看见,不过是一些海螺黏在哪礁石上
丹玉:我看见有许多残缺不全的蝴蝶……
这下众人都不敢走了,因为她们发现,她们看见的场景没有一个是相同的,明明就站在身旁,所见所闻说出来却好像在天方夜谭。
地府入口的每一重门都有阎兵引路,如今到此处已经换到了第十个阎兵,他的长像和凡人无异,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军士,穿着铠甲,手执长矛。
雪贞大胆问他:请问,此处可是地府幻境?
阎兵顿足,回过头来,司空见惯道:不是幻境,而是诸位的心境,世上本无地狱,皆由个人业力化生,所以,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地狱的存在,至于别人身上的业狱,诸位是看不到的,只有业主本人才能看到。我观诸位看见自己的心境并无惊怖,想来诸位都是微业之人,你们口中所说的鱼虫螺,便是你们的从前的失德之处,如今一一返现在目。
众人一惊,纷纷陷入回忆。
雪贞想起,在来昆仑山的路上,她与芦花、赤枫二人一同夺了花裙子的内丹……
芦花想起,一千年前,她的确用瓶子囚过一些小奶鱼来玩,后来忘记放生了,想必那些小鱼便死在了瓶子里。而那个花裙子,是她们三人合力打死的……
红娘想起,她从小就爱吃螺,每天吃掉几十只不在话下。
喧风想起,她幼时好捉螳螂和瓢虫来玩……
丹玉想起,她幼时最喜观蝴蝶交尾,不但喜欢看,还喜欢将她们的尾巴折断,粗计,被她玩死的蝴蝶没有一两千,也有七八百……
雪贞:如果地狱是个人业力化生的,那我们今番到此,岂不是如叶障目,一无所见。
阎兵点头:确是这样,但审判司会让你们看见鬼官和所辩之人,其余,我不便多说。
天翻地覆不足以形容众人此刻震惊,此前她们从未知道地狱本质,就连熟读地藏经的雪贞也不知,经书上形容地狱的场景森然可怖,她以为今日便要亲眼所见,哪知竟是这般奇异。
继续往前走,又换了几批路引,有一名路引告诉众人,鬼判宫在地府第一重狱海的沃礁石外,地处黄泉黑路的正西,她们要去的地方便是鬼判宫的审判司,但雪贞一行人并看不见什么宫殿和黄泉,只觉四周和脚下缈白一片。
芦花抱怨:真得好远,这走路都快走两个时辰了,一会回去还得两个时辰,恐怕今日不能如约完成任务。
“贵辩勿虑,人间人一年是第一重狱海的五百年,人间一天,是此间四十一年,所以完全不必担忧时间不足。”
众人大骇,一时都楞在了原地?。
喧风讷讷道:怎、怎会这样?
“这就是善道与恶道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