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光明正大的打开了门禁,径直走进总经理办公区,瞧见骆必儿楚楚可人的小脸正对着电脑屏幕,手上敲打着键盘,丝毫没有在准备收拾物品调离的样子。
我干咳一声,骆必儿被吓得一哆嗦,蹭地站起来,眼神闪闪躲躲,似乎不敢正视我,最终脸庞低垂下来,扣着双手。
她也知道心虚啊?但我即使瞪了她,她此时也看不到,倒不如别白费力气。
我懒得与她说道,直奔觉兮来地房间,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她这么胆肥全是仗着觉兮来。
这次骆必儿倒是没有拦着。
推开门,我见着觉兮来合上的双眼微微睁开,没戴眼镜,像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
不戴眼镜的他是不一样的感觉,好似在幽谷中一朵紫莲,盛开的花盘里散发一股魅惑和神秘的气息,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颜值这么高。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故意不看他,绕过他的办公桌,到沙发上坐下,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但我的余光仍是在他那边,他戴上了眼镜,让我稍等,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我面前。
他前额的发尖被水润湿,衬衫领子的微张着,直直的看着我,但撞见我盯着他脖颈的眼神,羞赧起来,忙把扣子扣上了。
我打住一时的沉迷,眼神向右方一撇,故作不屑。
他似乎不知道我的来意,竟然问:“还适应吗?”
我着重回答:“不适应。”
觉兮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刚上任就有人跟我对着干呀~”
觉兮来轻笑,总算明了我的意思,试图和我商量着:“骆助理跟了我很多年了。能不能不把她调走?”
我心里不是滋味,“不行。”
我察觉觉兮来细微地不易被发现地暗沉下来。
我开始担心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当然也气恼他居然跟我计较一个骆必儿。
“怎么了?你舍不得?”
觉兮来笑容自然地跟我解释:“那倒也不是。只是她怕不习惯。”
刚才也许是我多想了,他没有不高兴,我来了精神。
“哦?骆必儿拜托你了?”
觉兮来点了点头。
我若有所思,想看看是骆必儿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说:“她拜托你了,你就心软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如果让大家知道,我只不过想调个助理过来都不行,都被你拒绝了。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的威信何在?”
说着说着,我理也直气也壮起来,头越昂越高,自己都说服了自己非带骆必儿走不可。
觉兮来很难不被说动,他忽而抱着我,我昂起的头正好顺势架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是我思虑得不够周全。”
我在心里笑嘻嘻的,面上还是装作我见犹怜的样子。
觉兮来松开怀抱,说:“我去跟小骆再谈谈。”
我掩饰不住地笑着点头。
觉兮来带着我走出办公室,准备和骆必儿说道说道。
骆必儿眼中含泪,像一棵沾着晨露的校草,听觉兮来说着,
“小骆,在公司里人事调动很正常,赵董现在那边没有人帮忙,你能去帮帮她吗?回头有机会,我再把你调回来~”
觉兮来这个当上司的居然这么低三下四的请求骆必儿,不是有暧昧,是什么?我看不下去了,打断觉兮来和骆必儿的对话,放下狠话:“骆必儿,你现在要么跟我走,要么滚蛋,你自己选吧!”
此话一出,仿佛打了骆必儿一个耳光似的,她居然嘤嘤地哭起来。
觉兮来的心似乎被她的眼泪融化了,他全然忘记自己的立场,竟有些埋怨我:“本来很简单的事,被你搅得那么严重。你先回办公室吧!放心,我会劝骆必儿去你那儿报道的。”
我看着哭啼啼的骆必儿,翻了个大白眼,怒火中烧,“好,我给你这个面子。今天下班前必须到我办公室里去。”
我有种心爱的娃娃被别人抢去的不痛快,回到办公室,看见什么就砸什么。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发现办公室一片狼藉,心中懊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着死物发脾气算什么能耐,有本事让觉兮来爱上你啊。
我挽起袖子,将这些被我打翻打乱的死物,一一拾起,回归原位。
这时,想起每次回家,都有觉兮来帮我收拾乱扔的鞋子、包包和外套的情形,鼻子一算。觉兮来对谁都那么好,简直是个千万功率的中央空调!
收拾完也累了,躺在沙发椅上,看着窗外脱离尘世般的天空。颗颗饱满的云朵挂在像稀释过得蓝色墨水的空中,离我很近的样子,仿佛我也是那其中的一朵。
一阵刺耳的铃声将我惊醒,原来是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我将座椅转了方向,接听了电话。
听见骆必儿娇滴滴的声音,云朵那么清爽脱俗,再听这浓郁矫饰的声音,我想吐。
“赵董,我来报道了。请问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的吗?”
但就是这个声音,让觉兮来的心无法抗拒。
“没有,你坐着吧!”
或许是我太小心眼了,骆必儿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
眼见钟盘被时针和分针连接一起分割成了左右均等的两瓣,我主动打了个电话给骆必儿,“你可以下班了!”
骆必儿支支吾吾地说:“没关系,我有些资料需要整理一下,谢谢你。”
我无可奈何,继续看公司去年的业绩报告。
Z&Y的品牌项目涵盖不同领域,数据不仅多而且杂,看得我眼花缭乱,脑子一团乱麻。
钟盘上的分针又绕了一圈回到原点,时针前进了一格。
觉兮来下班了吗?他下班会给我个电话吧!
与其猜,不如打给他问问,我的手跟着脑子的思维在行动了。
“下班了吗?”
“快了。”
“我们一起走吧!”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出入公司了,我有些激动。
“对不起,我今晚约了人吃饭。”
“谁?”
“一个朋友。”
“好吧。”
挂了电话,我立马没有继续看数据的心思,关了电脑,穿上外套,提起包就走。
出门一看,骆必儿已经不在了,不由生气,她就是这么当助理的吗?走了也不跟上司打个招呼。
我开车从停车场出来,心血来潮开向公司背后的街道。去年在公司后面的公园里,发现了这条街,就有了探路想法。
这条街的一边是稀疏耸立的高楼,一边绿植围墙,没有店面,人流不多,所以一路很通畅。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会选择在今天探路。
我无意间看见骆必儿站在道路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停下,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子朝我相反的方向开走。
他们是故意避人视线在这里接头,不巧仍被我碰见了,而那辆黑色车的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
我狠狠锤了方向盘,小孩子的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