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觉得自己必须把红姐对自己的印象给纠正过来,他可不要是一副饥渴寻欢客的形象。
“红姐,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饥渴吗?”邹凯忍不住反问道。
“阿凯兄弟,看你说的,男欢女爱那是天经地义,要不然小宝宝哪里出来?再说了,阿凯兄弟你年轻有为,人长得帅气又有本事,我们这里的姑娘都馋你馋的要死,你要是说一声,她们肯定都愿意免费跟你玩的,保证你天天乐不思蜀。”
红姐这话一出,屋子里沙发上坐着的姑娘们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人是一种群体性动物,讲究一个氛围,在不同的氛围里,表现出的状态完全不同。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是男人带有进攻性,容易去调戏女人;可是一旦男女比例悬殊,就像如今发廊里的情况,一帮女人对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女人就会对男人百般调戏。
邹凯一看情况,就知道不妙,他在农村的时候可是见过女人疯起来的样子,几个婚后的小媳妇有个婶子撺掇领头,能把大男人的裤子都给脱了,吓得男人狼狈逃窜。
“红姐,别闹,我这次找你是有正经事情要聊?丽姐是不是不在?那我跟你说也行。”邹凯赶紧做出一脸事态很严重的表情,想要镇住一帮蠢蠢欲动的女流氓。
果然,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仅唬住了众人,也把红姐吓了一跳:“阿凯兄弟,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我们还是进去谈吧。”邹凯可不想被一帮女人围观。
“好。”红姐刚应了一声,就听到二楼楼梯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和噔噔噔高跟鞋走路的声响。
“哟,阿凯,你能来我们店里一趟可不容易,有什么事情怎么也要让我听听吧?”说话的自然就是钱丽,她踩着高跟鞋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红姐和邹凯。
邹凯感觉钱丽的目光有些古怪,一时间却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倒是红姐好像很快明白过来,赶忙堆笑道:“丽姐才是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阿凯兄弟你跟丽姐谈吧。”
邹凯有些头疼,他觉得钱丽实在是太难打交道了,不过人家红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坚持要跟红姐谈,那就是在坑红姐——生意不跟老板谈,跟一个打工的谈,那不是把人家架在火上烤吗?
邹凯只能点点头:“好吧。”
钱丽听到他这话,却不知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你什么意思?跟我说话就那么不情愿?”
“没。”邹凯连忙否认:“没多大事儿,我想着不用麻烦丽姐来着。”
“哼,你爱谈不谈!”钱丽好像生气了,转身就往楼上走。
邹凯还想解释,红姐轻轻踢了他一脚:“还不赶紧去,要不等下你怎么谈事情?”
邹凯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快步跟着钱丽上了楼。钱丽刚才下楼速度挺快,上楼却相当的缓慢,好像在发泄着怒气一样,故意磨蹭。
邹凯跟在她的身后,楼梯又有些陡,她那紧身包臀裙裹着的水蜜桃,就在邹凯的前方不远处,看起来分外的诱人。
邹凯顿觉尴尬无比,只能放慢脚步,刻意的东张西望,可是眼神又总会被不经意的吸引过去——还是那句话,跟人品无关,这是男人的本能。
终于到了二楼的房间,钱丽气哼哼的坐下,等到邹凯进门,她才冷哼道:“去给我倒杯水,把门关好。”
好吧。你是老大,说什么都对。邹凯感觉自己这不是上门当客人谈判的,是赶来伺候人的。
他从饮水机下面的存储柜里拿出了一次性纸杯,给钱丽倒了一杯水,刚放下,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接水,钱丽就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还要。”
邹凯无奈的耸耸肩,只能再去给她接水,这样接连喝了三杯之后,钱丽才终于消停。
邹凯把两杯水分别摆好,这才在位置上坐下:“丽姐,其实就是点小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钱丽乜斜了邹凯一眼,将脚上的高跟鞋踢掉,踩在旁边的椅子上活动着脚趾,冷冷的说道。
钱丽是个略显丰腴的女人,她的脚长得也很漂亮,略显肉感的小脚,让人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珠圆玉润这个词,她的脚指甲也精心修剪过,上面涂了艳红色的指甲油,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有股说不出的魅惑感。
邹凯目光不觉被吸引了,足足愣神了四五秒钟才回过神来,却在钱丽的嘴角看到了一抹微笑,顿时有些老脸发烧。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丽姐,这不是中秋节快到了嘛,咱们中国人最讲究个合家团圆,这样的节日怎么能不庆祝一下,你说是不是?”
钱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对,中秋节一定要庆祝的。”
“所以嘛,我准备把老乡们都请回来吃个月饼,我那些老乡里面小姑娘挺多的,要是看到隔壁的情况,挺不合适的,我就想,中秋节晚上,咱们店里营业,能不能拉一下窗帘,这样也互不影响。”
邹凯觉得自己这段话真的说的挺好的,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都是中国人嘛,文化传统肯定是要尊重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听他讲完,钱丽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却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我们这些人就那么不招你待见?是不是觉得我们做这一行很丢人啊?!滚,你给我滚。”
邹凯灰溜溜的逃了,真的是逃出去的。他不明白钱丽是怎么生气的,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暴怒的女人,而且他还感觉到钱丽的愤怒中夹杂着一股哀怨,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其实他也有些后悔了:这样的话的确不应该说,这帮夜场女人本身就相当的自卑脆弱,一旦遇到有歧视可能的情况,就会爆发出来。
他已经很努力的委婉了,可能是委婉的程度不够,还是挑拨到了钱丽那根敏感的神经。
从温州发廊逃出来,邹凯灰溜溜的回了店里,心中满是无奈:算了,不拉窗帘就不拉窗帘吧。大不了到时候把店招隔好一点,争取阻隔绝大部分的视线。
他坐在店里暗自郁闷,没多大一会儿,红姐偷偷的跑了过来:“阿凯兄弟,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你怎么把丽姐气成那个样子?”
邹凯顿时有种无比冤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