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他也有些后悔,当时脑子一热就去帮了红姐,现在算是把钱丽给得罪死了。
他当时又想着把所有花样都一股脑的教给红姐,所以就没有什么保留,现在就算他想要终止这一切,也已经无能为力了,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
原本阿发把他当成了道上的人,钱丽虽然对着他发火,但是碍于他“道上”的身份,并没有真的对他太过分,现在他自己说出了不是道上人的身份,钱丽兴师问罪也是正常的。
邹凯想了想,苦笑着说道:“主要是我欠了红姐的人情,再加上她也是个苦命人,我就帮她一下。”
这当然是假话,他帮红姐主要是当初想着要把隔壁温州发廊给挤走,不过他才不会傻得把这话给说出来,那样才是真的要结仇。
“怎么苦命了?”钱丽的笑容有些冷。
邹凯就把他对红姐的了解大致讲了一遍,无非就是个不争气爱喝酒爱赌博的丈夫,还有一个长年生病的孩子,红姐出来做这一行,也是不容易。
讲红姐的故事时,邹凯并没有想过添油加醋,他知道这些夜场的人,听过太多类似的故事,见过太多人间悲剧,添油加醋的讲,他们反而会怀疑。
即便这样,听完邹凯的讲述,钱丽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在编故事吧?这种事情我听多了,发廊哪个姑娘不会讲两段?”
邹凯微笑着摇了摇头:“丽姐,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骗的,孩子有没有病,查一下住院记录就知道了,我帮红姐只是可怜她,我也没理由帮她编故事。”
钱丽目光闪烁了几下之后,忽然开口道:“同行是冤家,阿红跟我抢生意,也是正常的,她还那么可怜,我就不怪她了。不过你帮着她坏了我那么多的生意,说说吧,该怎么补偿?”
邹凯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这女人怎么就那么不依不饶呢?
“丽姐,你这真的是冤枉我,我哪里敢坏你的生意,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个时候,一旁的阿发也开口打圆场:“阿丽,阿凯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帮人的事情哪里好怪罪?你要是真的生气,就多罚阿凯兄弟几杯酒。”
钱丽听到阿发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伸手拿过来一个用来喝红酒的高脚杯,拿起桌上的白酒,一口气给倒满了,接着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来,先把这杯酒给喝了,我就考虑一下。”
“喝了这杯酒就可以了吗?”邹凯赶忙问道。
“先喝,喝完我考虑考虑。”钱丽的笑容里带着莫名的意味。
邹凯很无奈,今天看样子是逃不过了,他这一世已经很很注意了,从来没有喝醉过,因为他担心喝醉了会说胡话,把前世的那些经历都说出来,被人听到还得了?
这种红酒杯子其实很大,比普通喝啤酒的玻璃杯都比得上,邹凯真的有些发憷,他转过头想找阿发求助,阿发却一个劲儿的摇头:“阿凯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这酒你可要自己来喝。”
想到可以一杯泯恩仇,邹凯一咬牙,端起酒杯将其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阿发和钱丽顿时鼓掌叫好,倒是琳琳脸上有些不忍。
一大杯酒下肚,邹凯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翻腾,他赶紧吃了好几口菜,这才说道:“丽姐,可以了吧?”
“嗯,我考虑好了,再喝三杯,我就原谅你了。”钱丽一脸狡黠的说道。
邹凯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也怪他刚才太心急了,被钱丽给钻了空子,说的是考虑一下,而不是真的原谅。
其实四高脚杯白酒,对邹凯的酒量来说不算什么,前世他混迹夜场,跟人喝酒,曾经拿着白酒瓶对瓶吹,眉头都不皱一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喝的是纯净水。
既然钱丽这么说了,他觉得把这几杯酒喝完,能够了结这场恩怨,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可是他忘了,他如今的身体还只有十八岁,更不是后世那个久经酒场洗礼的身体,几杯白酒下毒之后,他就开始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四周的一切好像都开始远离他而去。
他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天旋地转之间,他哪里控制得住,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被人给搀扶住了。
接着是有人略带埋怨的说道:“丽姐,这也灌得太多了。”
“我看这小子喝酒那么爽利,还以为他酒量真的很大,谁知道是个银蜡枪头。”
“算了算了,我先送他回去吧。”
“那可不行,他那店里就一个二愣子兄弟,看样子也不是能照顾好人的,要不就在这边开个房间吧。”
接下来又说了什么,邹凯已经听不到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热乎乎的毛巾在他的脸上擦拭,这让他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伸手划拉了一下,摸到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
那只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想要挣扎,可是又有些无力。
邹凯在恍惚间却想起了跟冉静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是前世夜场刚开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要陪人喝酒,总是醉醺醺的被小弟送回去,冉静就是这样给他用热毛巾擦拭的。
“静静,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邹凯嘟哝着说道,他担心冉静会离开,另外一只手也朝前抓去,触碰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对方浑身一震,接着身体就有些酥软了。
邹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前世,跟冉静领证结婚的那一夜,虽然之前两个人已经做过无数次,可是新婚之夜,两个人还是相当的快乐,也许他们都明白,那是两个人新生活的真正开始。
一夜的梦幻,邹凯有些迷失其中,等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没有拉紧的窗帘将刺目的阳光投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坐起身来,愣了很久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被钱丽灌酒喝多了,醉酒中似乎有个女人给他擦拭身子,他以为那是冉静,接着就去摸了对方……
想到这里,邹凯不由得一个激灵,赶忙拉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由得捂上了脸。
他浑身光溜溜的,床上更是有不少的污渍,这些都是战斗过的痕迹。
邹凯打量着房间,看到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想了想,觉得昨夜的女人可能是琳琳,不由得更加头疼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