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事情居然闹到了现在的地步,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怎么双方就开始要动手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没觉得这么一坛子袁大头是什么值钱玩意,普通袁大头的收藏价值不高,除非里面有比较特殊的那种,但是谁也不敢肯定里面是什么个情形。
邹凯主要是经历了月万收入不需要交税的年代,更见过一栋房子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年代,所以不觉得一罐子袁大头算多少钱,就算值钱,又能赶上一套房?
所以,在王国强突然插嘴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对应,结果三言两语,对方就要开始动手了,真的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其实这事儿也有王国强的个人想法在哪里,邹凯这一世一直避开江湖路,做事也是中规中矩,从来没有显露出自己的那股江湖气息,更何况他一直很遵纪守法,气质自然跟前世截然不同。
王国强和王国盛兄弟跟邹凯的交往过程中,发现邹凯好像很遵守法律,虽然没有成为大学生,但是整体做事是挺讲原则的。
可是王家兄弟知道,在地方上,有些时候做事是不能讲规则的,有些时候就是单纯的比谁的拳头大,他们怕邹凯太讲规矩,被副食店老板这种人给绕进去,毕竟副食店老板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所以,王国强抢先站了出来,帮邹凯挡枪,而且三言两语就把副食店老板挑拨到动手,接下来自然是工人们过来围住,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来,原本副食店老板跟邹凯之间的矛盾,就被王家兄弟给担下来了。
其实王国强最早插嘴,就给堂弟王国盛使了个眼色,兄弟俩在酒场和商场上多年配合出来的默契,让王国盛立刻意识到了堂兄的意图,所以,在这一刻,他也冲了上去,顺带着连一帮工人也围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邹凯有些懵,不过他前世怎么也是混过江湖的大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王家兄弟在帮自己出头。
想明白这一点,邹凯有些哭笑不得,前世他作为江湖大佬,都是帮别人出头,帮别人摆平事情,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也被别人保护,别人怕他吃亏,帮他出头。
这让他在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不过更多的是对王家兄弟的感激,哪怕王家兄弟跟他交往的目的稍微有些不纯,但是就凭着王家兄弟的这种做法,他要是不对王家兄弟好一点,那自己心里也会愧疚不安的。
副食店老板其实就是个怂包,他之前那样理直气壮,是觉得邹凯很好说话,之前他跟邹凯说宽限几天再搬走货物,也是看准了邹凯的性格。
他觉得邹凯这种在镇上名声好的人,做事肯定是要面子的,这坛子袁大头是从宅基地里挖出来的,他要说是自家太爷爷埋下去的,邹凯多半是不好意思跟他争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没跟邹凯杠两句,就被工程队的人给杠了。此刻见到一群工人围着他,这些工人们常年干活,都是身强力壮,更有很多人都提着工具,他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干什么?我是跟他邹凯理论的,你们工程队的人凑什么热闹?”副食店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
“妈的,老子看你不要脸,就想管这个事情,你说是你太爷爷埋的,有什么证据?”王国强也不再装什么文雅老板了,把他混社会的那股痞气给拿了出来。
搞工程建筑的,哪有不狠的?谁没带着工人打过几次硬架,不打出点威名,能镇得住那些小地痞流氓混混吗?
所以,王国强把他的本色亮出来,顿时把副食店老板给镇住了。
副食店老板根本就不敢跟王国强对视,只好再找邹凯这个“老实人”欺负:“邹凯,你是不是男人,你让外人帮你出头,你躲在后面装什么孙子?”
副食店老板刚喊完,王国强已经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把他都给打懵了,这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连嘴角都被打得破皮流血了。
“马勒戈壁的,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我和邹老弟今天中午才结拜的兄弟,你说谁装孙子呢?你想当我爷爷是咋地?你特么有这个资格吗?”
王国强一边说,一边用耳光抽副食店老板的脸,很快就把对方的脸给打肿了。
副食店老板的老婆和父母看到自家人受了欺负,自然着急,想要冲上来帮忙,却被其他建筑工人死死的拦在外面。
“你们干什么?欺负我们乡下人?来人啊,这些县城来的人打人了,打咱们镇上人了。”副食店老板的家人也是煽风点火的个中好手,最起码煽动人群方面,是有着很厉害的本事的。
这话一出,顿时有附近的镇民围了过来,毕竟刚才大家都只顾着议论挖出来尸体的事情,挖出来袁大头,更是让一帮镇民羡慕到眼红。还有好事者特别去把副食店老板一家叫了过来,就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副食店老板就跟对方打了起来,还被对方连抽耳光,一帮镇民都还没反应过来,更有很多都是奔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看戏。
但是副食店老板家人这么一喊,一群镇民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年代,群体是很容易被煽动的,因为贫穷,落后,痛苦,自卑,这种负面情绪在这个苦难的大地上,是长年的基调。
被这种情绪笼罩的民众,是很容易被煽动的。像后世那种开地图炮的人,其实在网上挨骂都是小事儿,他们要是敢在这个时代,在某个地方说这个地方人的坏话,开个地图炮,不被打到跪下叫爷爷,基本上是走不掉的。
其实副食店老板挨打,就是因为这小子不守规矩,不要脸,但是他的家人这么一煽动,性质可就变了。
一群镇民里的年轻小伙子,本身也就热血上头,跟着站了出来:“你们什么意思,县里的人来欺负我们镇上的?真以为你们是天皇老子了?”
这下子可就尴尬了,原本一帮工人还是占上风的,现在一下子群情激奋之下,一帮年轻镇民出来要找事儿,情况就有些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