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邹凯看来,不管是会计还是村长过来,说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想当搞笑的。
就一个不过几百人的小村子而已,当个官平日里也就是抓阄分地的时候,才能干点事情,再有也就是召开村民会议传达什么精神的时候,也好像有那么一点权力,其余更多的时候,村干部其实就是跟保姆一样。
当然,那是说的立发爷,立发爷是真的为村子操碎了心,不管谁家有大事小情,只要处理不了的,都会请他上门评理,他也一直做这些事情,没有报酬,没有什么计较,就是帮大家处理事情。
但是其他村可就不一样了,村干部除了去镇上开会,就是吃吃喝喝,在镇上的饭店里还打白条欠款,到了过春节的时候,饭店里的人就会上门要账,然后拿村上的公款去填。
至于春晓当了村支书之后,是会和立发爷一样,还是和其他村那些干部一样,整日里吃喝,耍官威,邹凯其实早有答案,他是重生回来的,重生之前在家里呆的那段时间,整日里都是在陪母亲说话。
家人在一起聊天,也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这些事情邹妈都跟他说过,村上的乱象他也是知道的,从立发爷之后,村上这些当村干部的,就没有一个干正经事情的,都是在中饱私囊。
邹凯当然不会直接表态,他又不是傻子,这种破事,本来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凑进去,现在对方上门来说事儿,那也是求着他的,他根本不用去管,反正对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方上门来,无非就是看到他背后的能量惊人,想要从他们家这里捞点好处,让邹凯和邹爸帮他在领导那边说句好话。
至于对方的依仗,其实对方是没有依仗的,无非就是想要打感情牌,让邹凯和邹爸觉得不好意思,开口答应他的请求而已。
邹凯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他才不会觉得拒绝对方有什么不合理的,他是重生过来的,知道后来的这些人村支书村长和会计,都是什么货色,哪怕他重生之前,父亲过世需要下葬,过来帮忙的其实也都是村上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
至于这些什么所谓的村干部村领导,做了个芝麻大一样的官,仿佛就成了人上人一般,不仅不念及邻里亲情,连上门帮忙都不做了,哪怕只是个面子活儿,人家都不屑于做了。
所以,邹凯一点都不想帮他开口说这个事情,至于邹爸,邹爸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都是乡里乡亲,还是同辈的,这往上数五代都是一个祖宗的,不帮忙打招呼的话肯定不好意思。
邹爸比较爱面子,他更担心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回头别人会说他们家刚跟领导攀上关系,就开始飘了,不认乡里乡亲,那样的话,对邹爸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邹凯看到父亲想要开口答应,赶忙开口截住了话头:“春晓叔,不是我们家不肯帮你,你想想,我其实算是做生意的,我爸就是种地的,人家市里领导过来,其实是看我老板的面子,那根本不是冲着我来的。”
春晓叔的脸立刻挤出谄媚的笑容:“小凯,看你说的,昨儿个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市里的领导还跟你敬酒呢。只要你开口跟镇上领导提一嘴,我肯定能在镇政府当个官。”
这尼玛就有点不要脸了,这是想当官想疯了,让邹凯开口直接帮他要个官当,简直到了异想天开的地步,别说邹凯不想给他开口,就算真的开口跟镇上领导打招呼,为什么要帮他这样只知道吃喝的家伙?
要是立发爷那样的好支书,别说上门来找邹凯了,就算不开口,邹凯也愿意主动跟镇上领导打招呼,让领导们照顾一下,因为好的村干部,对整个村子来说都是福分。
但是像现在这些家伙,都是想着怎么贪污村里那点可怜的集体财产,想要黑吃国家的农业补助。
现在这年头还没有到国家进行三农补助的年代,现在还是要交公粮,交提留款的年代,但是邹凯作为重生者,知道后面的发展历程,更知道再过十几年,国家就会对农民进行优惠补贴。
虽说补贴不能让农民致富,可是免除了农民的上交粮,还反过来补贴,这在中国几千年的发展史中,开天辟地头一回,是从来没有过的。
可以说,这是华夏文明在发展史上,第一次出现。这也是国家做了很大的决心,为十亿农业人口减轻的负担,给出的福利待遇。
可是国家做出这样大的改革和补贴,到了下面,却很多时候都不能推行下去,很多基层农民只知道减免了提留款这些项目,却不知道国家对农业还有补贴。
邹凯就知道,有很多基层的村官,直接把国家发放给农民的那个补贴款项本给收了上去,说需要盖章什么的,实际上把整个村上的农业补贴都拿去一个人用了。
这种事情还不在少数,在基层是相当常见的。因为老百姓本身就不懂政策,而且国家的农业补贴政策,也没有进行专项的讲解补充,很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项,所以这些钱都让那些黑心的基层干部给黑了。
除非村子上出了大学生,通过上学了解了国家政策,知道国家每年还对农户有农业补贴,但是知道了,父母也会本着民不跟官斗的想法,要么不去要那些钱,要么就是把自家的要回来,其余人并不告知。
这件事情就会成为自家人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晓。黑心的吸血鬼继续吸着其他人的血。
邹凯前世重生之前,跟母亲在一起聊天,母亲就跟他说,村上并不把那个农业本发给村民,钱都让村里挪用了。
至于那个本到底是什么,邹凯也没见过,更说不清楚。他只知道是有一个专门用来发放农业补贴的凭证。
“春晓叔,那是酒桌上,我老板还在,那是人家给我老板面子。再说了,就算市里的领导跟我们一个桌喝酒,那也不代表我能跟镇上领导说上话,酒桌上的事情,哪里能当真了,那又不是看我的面子。”邹凯笑着解释道。
他当然是在推脱,他可不想去帮春晓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