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很多种,有善人有恶人,有老实人有滑头的人,还有一种人叫贱人。
这种人损人不利己,总想给你找点麻烦,然后在一旁看你出事,他好幸灾乐祸的看戏。
尧海峰就是这种人,跑去派出所举报之后,心中那口气还没出,就想来邹凯的店里看笑话,刚好遇到邹凯和马涛,当然要把心里的那股畅快感给抒发出来。
邹凯还没得来及说话,一旁的马涛已经忍不住了,扬起拳头就想往前冲,邹凯赶忙拉住了他:“理他干嘛,你现在打他了,他说不定还要告你打人,那可就中计了。”
马涛也是一时激愤,被邹凯一提醒,立刻就怂了,开口骂了一句,再也不提上去打人的事情。
邹凯拉着气哼哼的马涛去了厂里,想要尽快找到马俊城串口供,他担心夜长梦到。
不过他显然高估了工业园这边派出所的工作效率,三个人上午串过口供,就开始等待派出所的人过来。
可是等了一整天,也没人上门,邹凯想了想,也算是明白过来:现在是国庆节期间,哪怕派出所不休息,值班人员也不会太多,更何况国庆节的时候,派出所都有维持本地治安的任务,哪里有那么多人手来处理这种小案子?
当然算是小案子,没有出现什么恶劣影响,又没有导致特别严重的后果,连当事人和受害人都没有自行举报,倒是一个外人跑来告状,要是派出所能当回事那才怪了。
第二天,没有情况发生,第三天,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就在邹凯以为一切都已经彻底平息,邹立坡的事情就此过去的时候,马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凯哥,凯哥,刚才有人打电话通知厂里的保卫科,让俊城去派出所了。”
“走,咱们也过去。”邹凯知道,事情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就此一举,如果搞不定,邹立坡就麻烦了,也许还要隐姓埋名生活,如果搞定了,事情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往派出所那边赶了过去,等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马涛停下了脚步:“凯哥,我肚子疼,先去蹲个厕所。”
说完之后,这小子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邹凯知道,他是对派出所感到害怕恐惧,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对这种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
其实邹凯对派出所也没什么好感,毕竟前世他也不少进去,每次进去的都不算光彩,不是打架伤人,就是喝多了闹事。
如今重生一世,他的案底是清白的,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查到什么,更何况对他这种老油条来说,进派出所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直接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摸到了笔录室,还没隔着玻璃窗找到马俊城的身影,就有人冲着他呵斥道:“你谁啊?在这里干什么?”
邹凯一看是个穿制服的,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一根,陪着笑脸道:“我是马俊城的老乡,听说他出了事情,就想过来看看。”
“你是马俊城的老乡?他没什么事的,就是被人给伤了,有人来所里反映这个情况,按照流程,我们必须要走一遍的。”那人接过香烟,抽了一口,跟邹凯聊了起来。
邹凯一听就知道,马俊城和邹立坡的案子,派出所并没有特别重视,他们只是走一个流程而已,他也不由得放下心来。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那人继续道:“不过伤了他的这个小子就倒霉了,这两天国庆节,刚好所里接到上面派下来的任务要完成,我们正愁没名额了,那小子这次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邹凯一听就知道坏了,最怕就是遇到这种要名额完成任务的事情,哪怕没有什么事,也要折腾出来事情。
其实这种情况一直存在,每次到了一些比较重大的节日或者庆典,就会有这样的任务布置下来。
上面原本的意思是让治安变得良好,可是到了下面,就变成了死任务,摊派到了头上的任务指标,不完成就要受到处罚。
于是,那些原本没多大问题的案子,就会被当成任务指标完成,运气差一点,本来罪责不大的,也会按照最严的标准去判罚。
邹凯前世在夜场就遇到过一个这样的姑娘,睡了之后闲聊起来,得知了对方的故事。
那姑娘也是遇到了一个渣男,渣男是搞信用卡诈骗的,偷偷的把她的身份证偷出去办了信用卡,然后用信用卡套现并用于诈骗。
这姑娘一直被蒙在鼓里,等到渣男落网,她去看守所送饭,报名字的时候,被当成同案犯抓了起来。
姑娘的父母前去搭救,通过法律渠道寻找到渣男办理信用卡时,根本没有女孩的签名,是那个渣男冒签的。
按理说,这种法律证据是可以使用的,足以证明姑娘并没有参与诈骗,可是那一年燕城刚好举行一场全球的体育盛会,各个单位都被分派了任务,这姑娘就被很苦逼的当成了任务指标完成。
原本与案子毫无关系,只是遇到了渣男,却搭进去两年美好时光,在号子里蹲着,等到出来,离开了伤心地,前往南方发展,最终却沦入风月之地。
所以,其实江湖上最怕什么,最怕就是所在的城市有什么大型盛事举行,一旦举行,那些有案子在身却没有彻底处理的,都会被当成任务指标弄进去。
邹凯对这一切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当他听到这边有任务要完成,邹立坡伤人的事情要被当任务指标处理,心里就知道,这次要坏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尽快处理,如果不能在确定之前搞定,那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大哥,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在哪里?我想见见。”邹凯赶忙说道。
“我就是呀,我负责这个案子,怎么了?”对方看向邹凯的眼神有些奇怪——这家伙不是说是马俊城的老乡吗?怎么听到情况反而有些担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