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应该而已？对不？世界不是禁止捕鲸吗？某国还不是照捕不误？你咬他？”
“别说了！”韦渐忽然发火。他实在很烦。
他知道人类自私的劣根性，要改变实在很难，他也很绝望。
单鸣委屈地一跺足，把身子转过一边。
“创世主先生。”韦渐望向黑袍青年。“我的请求你是否愿意接受？”
黑袍青年盯着他，半晌，忽然扔了烟头：“看在你这么伟大的份上，我破例一次。我答应你。希望你能顺利完成所有任务。再见！明天见！”
悄无声息地，他消失了。
韦渐松了口气，忽然全身虚脱，跌坐地上。
虽然没有表露，但刚才他其实非常紧张。他怕创世主不答应。非常害怕。
单鸣把他扶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韦渐擦擦额头，发现早已渗出了细汗。
“没事就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这大半天都没吃过东西，我肚子早就饿扁了。又渴！”
“好！”
二人正要走，眼前忽然出现个成年人大小的机器人，全身由黝黑色的机械物件组成，把他们吓了一跳。
这应该就是建筑机器人了。
它的钢铁嘴巴一开一合，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喇叭在响：“两位主人，现在建房子吗？”
“不。”韦渐说。“等我们吃过饭再建好吗？”
“好的主人。我在这里等你们。”
单鸣看它一眼，挽着韦渐的臂弯，轻快地往对面街走。
她已经不怪他傻傻的放弃万年寿命了。既然无法改变，抱怨有什么用呢？至少现在，他还是好好的，好好的在自己身边。
————
餐馆就在广场对面，霓虹灯招牌上写着‘牛记餐厅’四字，俗得不能再俗。看到招牌，单鸣马上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卷闸门、圆木桌、小木椅、三角嘴胶茶壶，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小餐馆没任何区别。一个和建筑机器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站在门侧，见到他们便客气地打招呼：“欢迎光临！”
二人走进去，随便找了张木桌坐下。机器人拿来一次性杯给他们倒了茶，二人十分口渴，都举杯一饮而尽。机器人又给他们添了一杯才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单鸣问：“你这有什么？”
“你要什么有什么。”
“你有什么我要什么！”
韦渐噗嗤一笑：“你跟它说相声啊？老板，能不能给菜单看一下？”
话音刚落，两边墙便化作显示屏，滚动列出鲁、苏、粤、川，浙、闽、湘、徽八大菜系，数目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韦渐点了碟小炒肉、一碟清炒油麦菜。
单鸣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最后说：“菜单上没有的可以点吗？”
机器人道：“说来听听。”
“燕窝、熊掌、金枪鱼、三文鱼、鲍鱼、海叁，嗯……还有千年人叁、万年灵芝、天山雪莲、鹿茸、雪蛤。”
韦渐忍不住笑了：“后面几样好像是药材吧？”
单鸣白了他一眼：“药材怎么了？贵就行，你管他呢！既然是免费的，怎么不好好吃他一顿？吃垮它！”
韦渐无语：“好吧……随便你。”
“这些都有。”机器人说。“如果你喜欢吃药材，我可以推荐一款上等的给你，常吃可以美容养颜的。”
单鸣顿时来了兴趣，忙伸长脖子问：“什么药材？”
“人中黄。”
韦渐闻言，笑出了猪叫声。
单鸣莫名其妙，问韦渐：“人中黄是什么？”
“人屎！哈哈……”
单鸣羞得无地自容，没想到机器人居然还会捉弄人。显然，它们也是有思想的，和人类一样。创世主的科技果然厉害！
机器人斜视着她，冷冷说：“这是餐厅，不是药材店。”
单鸣更羞了，不敢对机器人发火，只好拿韦渐出气，狠狠地拧了他大腿一下。
韦渐痛得叫惊叫起来，忙对机器人说：“抱歉，她只是个小孩子，不懂事，请不要介意。”
“你才是小孩子呢！”单鸣心里惭愧，嘴上却不肯服输。
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最后，她没有要什么山珍海味，只点了份鱼香肉丝。
上菜很快，直接从机器人手中变出来，放在桌上。当然，还有饭，珍珠米煮成的饭。
吃完饭，到附近超市买东西，买了些饮料、零食、日用品，以及一条薄荷烟。韦渐提着东西，单鸣则挽着他的臂，准备回广场建房子。
他不喜欢她这样做，觉得很不舒服。
他喜欢单身，喜欢自由，更何况，对女人有心理阴影，根本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谁叫他在琴行跟她许过承诺呢。虽然当时并非出自真心，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重诺言，正是他最大的缺点。
想到这里，他的心忽然痛起来，有如刀割。
他步伐沉重，她却很轻快，一蹦一跳的。
她忽然问：“创世主的科技这么发达，怎么做出的机器人却一点也不像人呢？”
韦渐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他故意这样做的，免得我们和它们有过多交集。”
“哦……”
他的长发垂到腰标，柔顺丝滑。她用手指绕起一缕，又问：“你头发这么长，去打工人家可能不会要你吧？”
“是的。这也正是我不打工的原因。我不是奴隶，我的打扮不用别人来指手划脚。哼！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要我剪头发？窗户都没有！”
单鸣嫣然：“有个性！我喜欢！对了，创世主既然不是人类，为什么长相和人类一模一样呢？”
“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吓到我们吧。如果他长得像条大蜈蚣，或者毒蛇，会吓死人的。”
说话间，到了广场，只见建筑机器人正在场中静候。
韦渐指挥他建了栋普普通通的单层楼房。室内客厅很大，占了七成空间，墙壁嵌了个三米长、一点五米宽的一体机电脑，对面是一条超长软沙发，沙发前是两米长的玻璃桌，放着无线机械键盘和鼠标。
洗手间、卧室都只有一间。没有厨房，反正在外面吃饭免费，要厨房干嘛？
这房子最特别的地方，是没有窗户，只有几个小小的透气口，跟监狱似的。因为他缺乏安全感，喜欢封闭的地方。
毕了，两人和机器人从屋里出来，机器人说：“大门是生物感应的，只有屋主才能开启。”
又问单鸣：“主人你的房子要怎样的？”
单鸣和韦渐十指相扣：“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当然住一起了。”
建筑机器人闻言，问韦渐：“你和她同住吗？”
韦渐自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叹息说：“是啊……”
建筑机器人盯着他：“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说你个头啊！”单鸣生气地推了建筑机器人一把。“走吧，不需要你了！”
韦渐怕她又惹人家不高兴，忙对机器人说：“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你也辛苦了，进屋喝杯水如何？”
“不用了！我是机器人，不吃东西的。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你女朋友就是个傻逼！告辞！”
嗖！原地消失了。
“你……”单鸣气得脸都青了，顿足说：“这废铁欺人太甚了！”
韦渐哭笑不得，揽着她的肩说：“走吧！进屋坐一下！”
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巨大的电脑，点开音乐软件，播放轻柔的纯音乐。
玻璃桌上放着刚才买回来的零食和烟。韦渐打开包雪饼，两人各拿了一个，慢慢品尝。
看着娇小可爱的她，韦渐鼓起勇气，决定摊牌。“单鸣……”
单鸣白了他一眼，打他的手一下：“你好像给我起了个昵称吧？怎么还叫我名字？”
韦渐苦笑：“我觉得……我们刚刚认识半天，莫名其妙就成了恋人，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单鸣脸色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嫌弃我了？”
“怎么敢？像你这种貂蝉见了都要自卑得喝农药的美女，我怎么敢嫌弃？我只是觉得，我们发展得似乎太快了些。”
单鸣转嗔为笑，捉住他的手说：“傻子！叫你小猪果然没错！难道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两个对的人，当然一见倾心。更何况，你救过我。英雄救美女，美女爱英雄，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完，凑红唇上去，在韦渐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
韦渐摇头叹息，从桌上纸巾盒抽出张纸巾，正想往脸上擦，却被她一把捉住手：“你敢擦？”眼圈瞬间红了。
韦渐有些汗颜：“我……擦头发的……”
乱擦几下头发，把纸巾扔进篓里。
单鸣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伏在他肩膀，幽幽说：“你能不能别再吓我？我很胆小的。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到安全，别离开我……”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对了，你才十五六岁，这个早恋……不太好吧？”
“谁说我十五六岁？我二十了。大学都快毕业了。”
韦渐大吃一惊，把她扶正，仔细端详她的脸。只见她那漂亮的脸庞稚气十足，皮肤滑嫩紧凑，哪里有半点像二十岁的样子？
单鸣双手叉腰，骄傲地说：“嘿嘿……傻眼了吧？我就是传说中的童颜那啥。小子，你捡到宝了！”
韦渐盯着她那平得一无所有的胸部，说：“童颜那啥？”
单鸣低头看自己胸部一眼，生气地打了他肩头一下：“童颜美女啊！你想到哪去了？”
“哦……没有……我以为你说的是童颜夫人。宋朝有一个著名的老鸨，姓童名颜，训练出四朵金花，名震京师，自称鸡霸。但别人都叫她童颜夫人。”
“哦……没想到真有人叫童颜啊……”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他随口编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