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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犹如镜子

魔神是曾经和现在的十二主神交战的神灵的一部分,在这一代的神座被固定后,他们不愿意成为游荡神灵,因此自愿从光明中坠落,成为了行走于黑暗里的魔神。现在的黑暗生物大多属于他们的创造,包括血族、死灵以及幽魂……但要注意,亡灵并不属于黑暗生物,虽然它们经常被黑暗生物所使用,但这些家伙真正的归属应该是混沌生物。

——《魔神、魔族以及亡灵》,帝国400周年

很快,烟尘散尽,安娜马上获得了她的答案。

一个和她本人几乎完全一样的女人,就连脸上的雀斑都极其类似。只是,所有的细节都是完全相反的,就像……

“就像照镜子一样。”

此言一出,安娜顿时觉得像是吞了二斤变异苦瓜,那种怪异的难受感一直深入灵魂底部。这句话并不是出自她口,而是对面那个冒牌货“有感而发”。

不出意外地,女法师决定反击回去:

“别随便抢别人的台词,你这个蠢货!”

“是吗?”女人冷笑一声,“我才想说你是蠢货哪,难道你就这么相信这些家伙吗?”

安娜的声音瞬间降到绝对零度:“你什么意思?”

“想没想过,为什么帕雷可以轻而易举地跟上你们,明明他们没有追踪者,但是你们的痕迹仍然无所遁形。”

“……”

“有人出卖了你们,这是唯一的结论,我亲爱的。”

女人抛了个媚眼,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妩媚的动作,安娜不适应地向后缩了缩,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别这样,亲爱的,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你我的秘密在彼此眼中都是无处遁形。当然,就像那个小笨蛋海盗以为你们是偶遇的一样,我的出现也并非偶然。”

安娜冷哼一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非常明白,我亲爱的。”女人眨眨眼,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词句,“告诉我,亲爱的,作为一个最终要背叛所有人的叛徒,你究竟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呢?”

这一次,安娜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原来是你一直在搞鬼,你是——”

“娜安。”女人,不,娜安轻飘飘地接过话头,“我们终于见面了,虽然第一次相见并不理想,但是毕竟还是初次见面。我是不是该问一声好?要知道,人类的礼节我一向不太清楚。”

安娜完全无视了她的插诨打科:“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到你要做的事情,安娜,”娜安点了点自己的心脏,“我想体会……活着的感觉。”

“那就来吧,”安娜迅速做好施法的手势,“看看谁能掌控这具身体。”

“不不不,我亲爱的。”娜安笑了笑,转身走向迷雾之中,“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你交手,这具身体还远远没达到我的要求呢,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而且说实话,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甚至会想你提供可观的帮助,当然这些帮助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就全看你自己了。”

“哼……”安娜冷哼,“那现在你想给出什么提示?”

“这个么……非要说的话,我亲爱的安娜,为什么你不完全相信艾丽卡说的话呢?”

“!!!”

看着安娜从迷惑到恍然大悟最后震惊的眼神,娜安笑了笑,彻底隐没在浓雾之中。

“加油干吧,如果你死了,我也会很苦恼,毕竟一具合适的身体可非常不好找……”

安娜刚想追问,脚下却突然一空,然后整个人坠落下去,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马上睁开了双眼:

“啊!”

一声惊叫,安娜翻身坐起,却见身旁横七竖八躺倒了好几个人。仔细一看,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同伴全都昏迷在地,只有远处的艾丽卡似乎刚刚清醒,还在捂着脸晃头缓解不适感。

“没事吧?艾丽卡?”

“还……还好……”大小姐显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咦,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们……”

安娜刚要回答,突然想起娜安的告诫:

“为什么你不相信艾丽卡的话呢?”

相信艾丽卡?相信……我们之中其实有八个人?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突然有五个人同时忘记两名同伴呢?

“艾丽卡,”安娜缓缓开口,“你之前说,多出了两个人?他们是谁?不,你先说一遍你认识的人的名字。”

“我认识的人?唔……我、安娜姐、小安娜、安迪、蓝色大块头还有奥拉夫叔叔。”

“等一下!”安娜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才,是不是把我的名字说了两遍?”

“没有啊。”艾丽卡一脸茫然,“安娜姐是安娜姐,小安娜是小安娜,你们不是一个人呢。”

安娜瞪大双眼,她发现艾丽卡并没有说假话,她是真的同时看到了自己还有“小安娜”,“这个小安娜是谁?”

“安娜姐你好奇怪,”艾丽卡面色变得古怪,“小安娜是我的侍女啦,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塔楼里生活?再说,上次你不是和她见过一面吗?”

她很快抬起右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你看,我还在握着她的手呢。”

“……”

安娜感觉自己的面颊在不断抽动,她缓缓向后退去,同时右手展开蓝色的光球作为防御,左手则聚集起奥术准备发动进攻。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右手腕,还不等她震惊,安迪那疲惫得好像跑了整整三万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等一下,安娜,她没说错,那里确实有一个人。”

“安迪?”安娜微微侧头,接着放弃了攻击的举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里根本就是一团空气,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安迪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在对面那个女孩看过来的同时,我们这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安娜恍惚了一瞬间,接着突然想起了某个名词:“难道是镜像空间?”

“不是。”安迪立刻否认,“没有那么简单,理论上来说这两个空间并没有直接的相互连接关系,但是在这一刻,这两个空间却发生了大面积的重叠。这不是镜像空间,而是叠加空间现象。”

“叠加空间……”安娜回忆片刻,接着反驳,“但是叠加空间不可能导致记忆的缺失。”

“在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安迪呲牙咧嘴,好像患上牙痛,“但如果引起叠加空间的是一个魔神呢?”

“一个什么?”安娜觉得自己的听力可能出现了问题,“对不起,你刚才说了‘魔神’这两个字吗?”

“对,就是魔神,你想的那个魔神。”安迪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反正他们也很难继续走下去,“怎么样,这次失去记忆的原因有了吧?”

“可是……”

“从最开始考虑一下吧,安娜,”安迪抬起一根手指,“回忆一下,那些牢房的布置。”

“布置?你是说……”

安娜仔细回忆自己见过的牢房,接着她突然意识到,既然可以装下一整张大床(食人魔多多的房间)还有一整桌美食,那想必空间不会太小。这么大的空间,如果只关押一名囚犯,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除了多多这个意外,其他人按道理来讲应该两人一组才对。

这么算来,牢房里的人数可能真的不止三人。再加上艾丽卡口中的侍女“小安娜”,他们完全有可能凑齐八个人。

“还有一个问题你注意到了吗?”

安娜耳朵一动:“什么?”

安迪竖起一根手指:“有一个人的名字,艾丽卡没有说出来。”

“谁……等等,”安娜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凯恩?”

没错,直到现在安娜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从说出“多了两个人”以后,艾丽卡始终没有主动和凯恩说过话。

一次都没有。

“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凯恩……”

安娜欲言又止,但安迪立刻明白了她的问题。

如果不是凯恩,那这个自称“凯恩”的“十字军”,又会是谁?为什么艾丽卡没能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他的异常?

就在疑问即将蔓延开来之时,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发生了某种震动。本以为会是地震,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异常。

“这震动,”安娜抬头打量着墓室顶端,“也太有规律了一点。”

“是啊。”安迪表示附和,“与其说是地震,不如说……”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远处的大门,随即异口同声:

“什么东西正在有规律地开启一样。”

就在疑惑间,艾丽卡突然站起身,面色惊恐地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

“我们……我们得赶紧前进了!有人接触到了核心!”

“什么?”

“接触到核心会怎样?”

“如果他们知道正确的开锁方式还好,可一旦他们不知道……”

艾丽卡面色惨白:“那就会导致整个地下墓穴的彻底毁灭!”

“见鬼!”安迪一个翻身,抬起奥拉夫沉重的身子就准备开跑,“安娜,你先带上凯恩,艾丽卡去寻找出口!”

可是安娜只是奇怪地回望他:

“凯恩?谁是凯恩?”

“呃?”安迪目瞪口呆,但安娜的神色又不像在说谎,“凯恩不就躺在你身旁吗?他……”

眼角余光瞥见的场景让安迪一顿。

原先凯恩倒下的地方,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

“还有我说,”安娜指着安迪的背后,神色更加怪异,“你背着一个石头雕像做什么?”

“石头雕像?”

安迪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后背传来的分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他的身后不是奥拉夫。

他的身后是那些怪异石像里的某一座。

而且这座石像……

安迪的瞳孔骤然紧缩。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那座石像竟然睁开双眼,对他缓缓咧开一个微笑:

“嗨!”

接着,一张血盆大口猛然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与此同时,城墙外围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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