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顾延年剑眉微蹙，朝正盯着他瞧的女人问道。
凌拂晓终于收回了视线，荧幕上已经开始滚动结尾字幕了，她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才拿起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人格分裂，属于精神病范畴。”
顾延年看后，挑起了眉梢，嗯了声：“是这样的。”
凌拂晓低头，又在手机上写道：“精神病杀人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顾延年点点头，回道：“理论上是这么说的。”
凌拂晓复又低头打字：“你说，剧中那些被主角杀了的人，是不是死有余辜？”
明明是一句很冷血的话，可偏偏凌拂晓却摆出一张无辜的脸。
顾延年再次皱眉：“他们……确实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但这并不足以构成主角杀人的理由，即便他们真的罪孽深重，最后也应该让法律来制裁他们。”
凌拂晓闻言轻轻勾动了一下唇角，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没再发表任何观点，只是盯着荧幕看着，最后哼笑出声。
顾延年看向女人的侧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好像她的眼中多了一种他看不透的东西。
“刚那电影，剧情太悲观压抑了，以后我们还是看些让人开心的吧。”
顾延年起身，将投影机关掉。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顾延年将手伸向凌拂晓的头顶，本想在上面轻轻揉一下的，结果却被小哑巴给躲开了。
他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然后诧异地望向对方，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出现了这么明显的抗拒行为。
凌拂晓挂在唇角的笑已经消失了，没理会男人的惊讶，她径自朝门口走去。
顾延年望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开门离开，他都还站在原地回不了神。
他刚刚惹她生气了？应该没有吧。
可她的态度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顾延年追了出去，他就这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前面的女人一直没回头。
下到二楼时，顾延年看见黎宝突然从儿童房内跑了出来，结果因为跑的太快直接摔在了地上。
黎宝本来都要爬起来了，结果一抬头看见了朝他走来的爸爸妈妈，于是小嘴一瘪，眨巴着眼硬往出挤眼泪，双腿往地上一跪，又趴在了地上。
“妈妈。”
顾延年以为凌拂晓肯定会把孩子抱起来然后哄的，可是她没有，她就这么从黎宝跟前走过去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而趴在地上的黎宝也不哭了，他张着小嘴，眼睛跟随着凌拂晓，直到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黎宝这次也不用哄了，直接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仰着脑袋看向顾延年：“爸爸，妈妈没看见我。”
顾延年心说，那哪是没看见你，哪是直接无视你了。
可这跟他所熟悉的那个小哑巴完全不一样，她把两个小家伙看的比什么都重，怎么可能会无视他们呢？
黎宝又问：“爸爸，妈妈是不是生气了？”
顾延年低头看向黎宝：“可能是，我去哄她，你跟哥哥赶紧睡。”
黎宝哦了声，然后回了卧室，爬到床边，朝床上躺着的曦宝神秘兮兮地说道。
“哥哥，爸爸把妈妈惹生气了，妈妈都没理我呢。”
曦宝作势就要翻身下床，结果却被黎宝给拦住了。
“我们不要过去，爸爸说，他去哄妈妈，让我们赶紧睡觉，要不然妈妈会更生气的。”
可曦宝还是下了床，黎宝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了，但他们两个并没有进爸爸妈妈的卧室，而是站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屋内，凌拂晓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顾延年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果不其然，她又朝他投来一抹略带警告的眼神。
“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顾延年试探道。
凌拂晓歪头看他，几秒钟后才摇了一下头，只是有些面无表情，而她之前一看到他就会露出的娇羞表情也彻底消失了。
顾延年有些不适应，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观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今晚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凌拂晓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顾延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凌拂晓突然哼笑了声，而后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那偷瞄顾延年的眼神多出了几分勾引的意味来。
顾延年简直看得目瞪口呆：“你……果然是装的。”
凌拂晓张了张嘴，然后还是闭上了，她拿起手机，在上面打字：“你若这么以为也可以。”
顾延年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凌拂晓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然后打字：“明明是你先找上的我，顾总说这话可真有意思。”
顾延年：“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凌拂晓的回答是：“因为她喜欢呀。”
顾延年只以为是凌拂晓打错了字，把我打成了她。
“那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凌拂晓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因为，我突然觉得不好玩了。”
顾延年从沙发上起身，在地毯上来回地踱步，他现在很烦躁，特别烦躁，尤其在看到女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时，他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嘛？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凌拂晓耸耸肩，也不回答，就只是朝顾延年笑着。
顾延年厉声呵斥：“你别总是这么看着我！”
凌拂晓也从沙发上起身，收起脸上的笑后，然后朝他做出一个拿枪指自己脑袋的动作，还故意朝他偏了一下头，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话，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顾延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整的有些心里发毛。
凌拂晓朝顾延年走近两步，顾延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现在有些抵触她的靠近。
凌拂晓又往前走了两步，这回顾延年没再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