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
面对大哥满是关怀的眼神,凌拂晓多少有那么点儿不自在,小嘴一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久之前。”
慕余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略带遗憾。
“可惜,当我找到你时,你已经跟顾延年……本是一段孽缘,好在这段孽缘已经结束了。”
凌拂晓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她跟顾延年是仇人的关系。
“爸……爸妈的死真的跟顾家有关吗?”
慕余容皱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度:“你还在怀疑什么?还是你现在仍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你跟顾延年还可以在一起?”
凌拂晓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有。”
慕余容接着说道:“顾家当年为了一己私利谋害爸妈的证据我也已经交到警方手中了,不出意外,顾程应该会被判死刑。”
死刑?
凌拂晓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以为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无期,即便知道顾延年的爸爸很有可能是害死爸妈的凶手,她也不希望他以命相抵。
或许是因为她没了过去的记忆,再加上她从小就跟哥哥姐姐失散,对于那种家破人亡的仇恨感她并没有多少,自然也无法跟哥哥姐姐一样感同身受。
慕余容挑了下眉毛,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地说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希望他死。”
凌拂晓没有急于否认。
慕余容则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顾程好像并不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甚至还三番五次地想要绑架你,若非我派人保护你,你现在恐怕连小命都没了。这么一个为了个人利益不惜牺牲别人性命的人,你居然还会为他心软?”
凌拂晓:“我……”
凌拂晓之所以会心软,并不单单只是因为顾程是顾延年的爸爸,她只是觉得一条人命说没就没,有些太残忍了。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父生母是因为对方才丢的性命,她就没有资格心软。
“那……顾延年呢?”
说到底,这才是凌拂晓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她知道哥哥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顾家人的,可是,上辈人的恩怨若非要他们来承受,未免有些不公。
“他?”慕余容轻声笑道:“牢狱之灾恐怕是免不了的。”
凌拂晓看向慕余容,吞吞吐吐地试探:“他……他没有涉毒涉黑吧?”她不相信顾延年是那种人。
慕余容直接承认了:“没错,他确实没有做过,可顾氏旗下的分公司出了事,他就逃脱不了责任。”
凌拂晓:“那些罪证……”
慕余容:“我设计的,要怪也只能怪他是顾程的儿子。若不是顾程,我们也不会家破人亡,不得不在很小的时候就背井离乡。”
凌拂晓能理解哥哥的做法,却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顾延年,他不仅是凌黎凌曦的爸爸,他还是她心中那道不可被替代的光束。
“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
如果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爸爸是被自己的亲舅舅送进监狱的,那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儿。
而且,她也不打算让孩子们知道顾慕两家的恩怨。
慕余容继续劝道:“你应该忘记他,选择重新开始。且不说你跟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即便没有任何仇恨,他也依然不适合你。”
凌拂晓抬眸看向哥哥。
慕余容接着说道:“顾程婚后不久就出了轨,外面的情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新的。他的儿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极大可能遗传了他的花心和不负责。”
凌拂晓并不认同哥哥的说法:“顾延年……他不是那样的人。”
慕余容直接一针见血道:“到现在了,你还在为他说话。可是他不爱你不是吗?他之所以跟你结婚,原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凌黎凌曦,你觉得他会跟你结婚吗?他若是真的爱你,也就不会那么轻易跟你离婚了。”
凌拂晓被扎了心,哥哥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也只有她舍不得这段婚姻。顾延年对她更多的只是责任而已。
“可当年让我们家破人亡的人是顾程,顾延年那时候也不过跟你差不多大,他也是无辜的啊。”
说到底,凌拂晓还是不忍心。
她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顾延年去坐牢。
慕余容声音一沉:“他无辜?难道我们不无辜吗?合该我们从小就失去父爱母爱?”
凌拂晓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慕余容直接打断了凌拂晓的话:“我们不说这个了,太扫兴。我们兄妹重逢原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不是吗?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吵架。待会儿,我让人把凌黎凌曦也接过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这里。”
凌拂晓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用了,我……”
慕余容:“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还是会有危险。你跟我住在一起比较安全一些。”
凌拂晓:“我……”
慕余容:“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养母,也可以带她一起过来。”
凌拂晓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好被动,可只要一想到哥哥也是关心自己,她心里的那丝不舒服也就消除了些。
凌拂晓回了趟家,却没料到一进门口就听到了养母的哭声。
她换上拖鞋着急忙慌地跑进屋,然后就看见养母正抱着一个男人哭的撕心裂肺的,而凌曦凌黎则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妈!”
凌拂晓叫了声。
凌母这才放开身前的人,而被凌母抱着的男人在此刻也回了头,他朝进来的凌拂晓笑了下:“晓儿。”
“哥?”凌拂晓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嗯,我回来了。”凌开晨样子有些变了,变得比以前沧桑了。
凌拂晓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就快要掉下来了。
“哥!”她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活着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
“傻丫头。”凌开晨抬手在妹妹的头顶揉了两下,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家人重逢这种情形还是让他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