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不可违,是上天在给人间的所有世事制定了一套特有的规则,一切都要按照这套规则在正常运行,所以才会有春夏秋冬,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人为不可控的。
但是在面对这些的时候,人们还是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情感在里面,或许对于这些天命想过有一日可不可以不用遭受亲人的离去,不用忍受病痛的侵蚀,但是在所有的这一切面前,我们都忘记了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其实人若是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倒不是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情,而人若是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些不好的事情就要不可避免的发生,但是自己还是想尽全力的去阻止他,就像是在我们面前放了一个事件即将发生的沙漏,在倒计时。
对于念心安来说,她知道母亲在最后的离去便于现在的她而言除了是有着无限的担心,还有遗憾,更多的是想要改变这种现状,这种过去。
她尽管知道母亲有可能在无力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会离开她,但是对于重来一遍生命的她而言,她宁愿这一切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由她来付出代价,换取她母亲的一世无虞。
“父亲,母亲的病现在是好些了吗?”念心安低着头轻声的问了念丰阳一句,她想着母亲既然要回来,应该是自己的病症有所好转才会着急回来。
念丰阳沉默了半晌,话语之间有些犹豫,念丰阳继而起了身,看了看外面说了句:“听青玉说,你母亲病症倒也没有好转太多,毕竟大夫一直说你母亲的病症是在于心病,心病难医啊!”
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在这北方,已经和初冬的天气差不多了,太阳虽然高高的挂在天空上,但好似是没有温度似的,这样的天气实则看着阳光明媚,但是出门时,还是要多穿两件,才能暖和些。
念心安听完父亲说的话,心里面更加不是滋味,看来父亲一定是对当年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没有跟她说过,也许是担心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而这一切不是念心安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解决的。
“心安,你的母亲想回来,是一直很挂念你的,人在他乡的时候,尤其会怀念自己的假象,如今无论怎样,你的母亲她能够回来,我相信一切就会慢慢的好转,我们都要开心些,这样你的母亲的心里才会好受些。”念丰阳缓缓的跟念心安说着。
在父亲念丰阳的眼里,也许就是那句话,他太清楚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会对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憎恶,反而觉得自己看过这个美丽的世界,就已经足够。念心安一直心里面曾经想过,母亲在上一世去世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那一刻根本没有了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欲望,所以才会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可是在念心安的眼里,她宁愿母亲一直就这么在这个摇摇晃晃的世界里面苟且的活着,这是一个女儿的对于一个母亲的仅有的奢望。
念心安点了点头,她明白念丰阳的意思,念丰阳是最清楚自己的夫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念心安也知道在上一世中,母亲这次的回到护国公府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最后的告别,想到这里念心安心里面不免的一抽一抽的。
念心安的眼里噙着眼泪,父亲念丰阳转过身看到这样的念心安,轻声的摩挲着念心安的头发:“心安,不要担心,你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回来的话一切都会慢慢好转的,一切会好的。”
念心安看着父亲心里面还在这样美好的想着,但是对于一个知道母亲最后结局的人,念心安担心若是她自己一个人,更加不会能挽回母亲的生命,所以准备将这一切告诉父亲。
念心安想到摄政王跟她说的事情,这些事情父亲是否知道呢?念心安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的犹豫。
念丰阳看着念心安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了句:“心安,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父亲,父亲可能给你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最起码可以在精神上可以支持你!”
念心安看着父亲恳切的眼神想着也许父亲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毕竟这件事情会涉及到念府,是万万不能马虎大意的。
“父亲,我昨天进宫见皇后的时候,出来时碰到了摄政王!”念心安轻声的说了句,她知道在父亲眼里,始终是不同意她和诸多皇子们相交太深,便专门说明了她遇见摄政王不是因为她专门去见的,而是在偶然之间碰到了摄政王。
念丰阳很明显的有些惊讶,念丰阳不是不清楚最近他也能感觉的到念心安和摄政王似乎走的很近,但是念丰阳始终知道年西溪南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便没有过多的去过问些什么。
“朝慕予他告诉了我关于左相赵清源贪污的事情,并且...并且我查出了就是因为赵清源的贪污才导致舅舅在江南被人陷害,最后被皇上处死,而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病不起!”念心安定定的说着这些话,抬起头来看了父亲一眼。
念丰阳沉默了很长时间,进而说了句:“关于左相赵清源贪污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二的,但是朝廷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年他贪污了大量进贡的财产到后面越发的大胆,直接将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都贪污了,而你的舅舅就处于赈灾的一个县区,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背在了你舅舅的身上!”
念丰阳攥着拳头,似乎语气之间有些气愤,但又掺杂了些许的无奈,也许父亲是知道就正如母亲所说的,舅舅在最后的时候,心里也是清楚赵清源在朝堂的势力,所以担心会连累至母家,所以最后才被处死。
“那父亲当年你不是一直瞒着母亲的吗你知道是谁将这一切告诉母亲的吗?”念心安心中愤愤不平道。
念丰阳转过身来看着念心安,念心安十分生气的说是因为顾姨娘从宁国侯那里知道了一切,便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母亲,而母亲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被震惊,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念丰阳听到这儿许是有些想不到,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但是好像也慢慢觉得事情许是就是这样。“是我当年忽略了这一点,才让你母亲病重了!”念丰阳自责的说道。
“父亲,其实我有一事不解,因为当年的事情不是是关乎母亲母家的,就算再加上赵清源,那摄政王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他当年不是据父亲说一直在边疆戍守没有在上京城吗?怎么会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呢?”
念丰阳对于摄政王对于这一切了如指掌的事情也表示很是疑惑,但是却暂时想不到是因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会做出一定的调查的。”
“还有,父亲,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没有骗您,母亲...母亲到最后会因为这个病在念府辞世。”念心安说着说着一下子瘫坐在了座位上,十分无奈的看着桌前的茶水,看着父亲站在她的面前。
念心安最愧疚的就是,明明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预料的,但是自己却做不了任何补救,任何的补救。念心安无比的自责,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怎么做才能改变这前世的命运。但是其实于她自己而言,她的出现就已经是违背了天命。
父亲看着低着头迟迟抬不起来的念心安,将念心安拦到了自己的怀里:“心安,,不要自责,也许我们都不是能够逆改天命的人,但最起码我们能够让这个事情尽量迟一些出现,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能力,所以不要自责。”
念心安脑海中始终飘过一个想法,若是她的出现还是让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个的离去,那她在这一世重来一遍的意义又在那里呢?她的出现还有什么意义呢?念心安宁愿自己没有出现过,最起码上一世的结局自己已经接受了一遍,不用再接受第二遍了。
难道对于一个活过两次的人的代价就是她要亲眼看着身边所有人都要离去,这便念心安的惩罚。
念心安想逆改天命,但是事实告诉她,她的重来一次就已经注定了一切都还是要发生,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念心安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朝慕予现在的确是一直处处帮着我,所以父亲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我能感觉到,朝慕予他不会是一个奸猾之人,最起码在我这里不会是。”念心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给父亲打了这样的包票,仅仅是为了让父亲放心一些。
念心安心中倒是十分清楚,朝慕予和她属于契约伙伴,契约的第一条:“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始终站在契约伙伴的一面,不会退缩。”想必朝慕予对于这一条是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