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念丰阳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昨晚念心安院子里面的声音,虽说不算特别大,可传到他的耳朵里面,还是很容易的,既然摄政王已经知道了念心安如今的伤势,那么他这个老父亲便也是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不说什么其他的,就说这些时日里面京城的风言风语,传到念心安耳朵里面的可不再是少数,既然摄政王已经跟自己保证过了与顾倾城没有其他的关系,那么念丰阳还算是相信摄政王的人品,也就暂且相信了下来,将念心安受伤的事情透给了摄政王。
念心安虽然不说,可是念丰阳确实全都看在眼里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里怕摔了,自己疼了这么久的女儿,因为摄政王而郁郁寡欢,可真是岂有此理!
一大早,念丰阳便是听到了下人传来的消息。
“国公爷,摄政王殿下说……这位是指给念小姐治病的大夫。他如今身子不便,便是劳烦国公爷帮忙带到念小姐那里了。”下人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走了进来。
念丰阳挑了挑眉,这摄政王倒是有意思,自己不来送大夫,让自己帮着他送?这是昨日没有将事情说开两个人还在闹脾气?
“即使如此,大夫,小女便是麻烦您了。”心里面虽说是有几分计较的,不过既然是摄政王送过来的人,怎么说念丰阳也是不能怠慢了。
念丰阳便是只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着这人休息好了,才领着这位大夫去了念心安的房间。
“安安,这位是摄政王派来的大夫,你那伤也是过了许久都没有愈合,便让大夫给你看看吧。”念丰阳有些无奈地看着念心安,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又太倔了,那脾气,真是认准了什么事情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念心安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恍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面的自己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悲惨的上辈子。
这样一来,念心安倒是有点分不清是悲惨的上辈子是梦,还是如今的甜蜜是梦了。
念心安抬起头,看着上辈子因为自己而死的父亲,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热泪盈眶。可是转眼,她便是将眼泪收了回去。
念丰阳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模样,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不应该啊?
可念丰阳终究还是个男人,没有女子那般细心,便是走上前去摸了摸念心安的头,像小时候一般哄着念心安说道:“安安,你这伤这么久都没好,就让大夫看看吧。”
念心安这才算是从梦境里面拖了出来,有些无奈地将念丰阳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开,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爹,我都多大了,您怎么还跟哄小孩似的,真是……”念心安撇了撇嘴,轻声说道。
念丰阳却是笑弯了眼,笑眯眯地说道:“再大,那不也是爹的女儿吗?再大,只要有爹在,你不还是个小姑娘嘛?”
听到念丰阳这么说,念心安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可好在念心安还算是要点脸面,推了推念丰阳,便是将目光转到了念丰阳带过来的那个大夫,淡淡的说道:“这位就是大夫?麻烦您了,我这伤确实是要劳烦到您了。”
那大夫倒是好说话,只是默默地笑了笑,看着念丰阳念心安这副父慈女孝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念心安面前,轻声说道:“念小姐,您这伤,摄政王跟我说过了,想来也是弯刀所伤,我仔细探查一番便是了。”
念心安听到了朝慕予的名字,一时之间原本维持在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硬了,可是好在念心安倒算是个调整心态快的,只当如今的这位大夫是自己父亲请的,管他什么摄政不摄政的。
念心安默默的点了点头,便是任由这位大夫将自己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解了开,这伤,其实念心安自己也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
按说这伤虽说重是重了些,可按理说也该是早早的就该有了愈合的趋势,可如今,非但是愈合了,随随便便的,只要动作大一些就会崩开,这样的愈合速度,实在是叫念心安心里面也是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只不过……念心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大夫,若是这人真能查出什么也就算是好了。
只见那大夫仔仔细细的探查着念心安的伤口,眉头便是越皱越紧。
“念小姐,不知可否借您的右手一用,我为您号上一脉。”只见那大夫看着念心安的目光满是严肃,一时之间念心安倒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大夫将手搭在了念心安的脉上,过了许久,才算是将念心安的手放了回去。
“念小姐,你的药,可是下人调配的?”大夫看着念心安,言语中的严肃让念心安心中一凛。
“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念心安并没有回答他,倒是反问了回去,将问题重新抛给了大夫。
“您可知,您现在的身体里面有一种微量的毒素,这种毒素,虽说并不致死,可却也并不是什么善茬,您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便也是有这种毒素的功劳。”大夫淡淡的说道。
“而这种毒素,并不是您受的伤带着的,而是您用的药里面的。念小姐,你的身边,可并不算是安全啊?”大夫顿了顿,接着说道。这话说得倒是讽刺的很,念心安听到了也是觉得通体发凉。
这人的意思是——自己的药里面被人下了毒?而这种毒,自己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任由这毒素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生根发芽?
“你是说,有人给安安下毒?!”念丰阳有些震惊地看着大夫,言语中满是不可置信,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毒害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念心安神情一凛,便是严肃了起来,看着自己父亲这副模样,便是轻声说道:“谢谢大夫了,父亲,这件事情,您便是交由女儿自己来处理吧,大夫,这件事情,还望您能帮我保密,对了,您可是有什么解毒的法子?”
念丰阳听到念心安这么说,便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胸有成竹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旁站着的大夫听到念心安这么说话,便也是轻声回复道:“念小姐放心,这毒并不是什么难搞的,只要吃下解毒丸便可以了,只是这下毒之人……”
“劳大夫操心了,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查明的,您只需要帮我制出来解毒丸便可以了。还有,这件事情,还望您能先帮我保密,麻烦你了。”念心安打断了大夫的话,淡淡的说道。
大夫与念丰阳面面相觑,过了许久,念丰阳这才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夫,这件事情,还是劳烦您能保密,毕竟我家女儿这性子,您也是知道……”
这话没说完,念丰阳便是看到大夫了然的点了点头。
“念小姐,此时我便是晓得了,这解毒丸您先拿着,只需要吃下便可以解了这毒。我再给您包扎一下,今日便到这里就可了。”大夫淡淡地笑了下,递给了念心安一个小瓶子,看着念心安的目光倒是凭添了几分赞赏,念心安倒也是没说什么,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为自己包扎。
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念心安有些苦恼地撇了撇嘴,轻声谢过了眼前的这位大夫。
若不是父亲说这是朝慕予请过来的大夫,她恐怕还会以为这是朝慕予请过来故意报复自己的人呢!这包扎的手法,别说是小桃了,恐怕就连和她比一下,都觉得差上了许多呢!
好在念心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念丰阳送着大夫离开了念心安的房间。
念心安的脸,直到两人都离开了,才算是完全的冷了下来。
毒?自己就是害怕要出了什么问题,才是根本没让下人去配药,所有的药都是念心安自己配的,怎么会有毒素在?倒是自己大意了,上辈子伤受的多,治伤的方法多的是,倒是忘了还有毒这一说。
可如今,药是念心安自己配的,那毒就只有在熬制的时候才能有机会混进去了,这药,恐怕是连念心安的院子都没有出过,有毒?
念心安深吸一口气,这是……问题出在了自己身边啊,念心安想到这,便是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
她倒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厉害人物,竟然是在她身边都敢动手脚?莫不是这些时日自己太过温柔仁慈了,让有的人以为自己真是什么软柿子了?
念心安眯了眯眼,敢在她的眼皮底下耍花招,想必背后的指使之人,应该也是给了她不少的好处和底气吧?不过,既然是敢用毒,那这个后果,自然也是要自己好好受着的才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