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予看着念丰阳似乎是放下了心,便也是笑了笑,拿起了笔准备接着批改文案了。
只是念丰阳虽说明白朝慕予对顾倾城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心里面却还是对朝慕予有些不满的,不说别的,单说念心安受伤过去了这么久,这位摄政王可是一眼都没去瞧过呢,叫他这位老父亲看了,也是觉得自己女儿所托非人啊!
“王爷,您可知道心安这些时日闭门谢客的事情?”念丰阳试探性地提了提。
朝慕予刚刚拿起来的笔便是突然的停顿了下来,念心安闭门谢客?自己受伤了之后,下属们似乎都有意在他面前避着些念心安,竟也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跟念心安有关的只言片语。
是以,念心安闭门谢客这件事情,他今日倒是确确实实的头一次知道。
念丰阳挑了挑眉,看着朝慕予的这副样子,恐怕是真的不知道了,如此,念丰阳便是冷哼了一声,笑着说道:“摄政王这消息可是够不灵通的,心安受了伤,只是那伤又是不好叫旁人知道,便是只好说自己生了病,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如今也是许久没有见人了。”
念丰阳随意的说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朝慕予虽说想问些什么话,可却也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便是只好看着念丰阳给自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念丰阳走后,朝慕予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书,却是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只好是默默的将笔扔到一旁,皱着眉叫了人进来。
“念心安闭门谢客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本王?”朝慕予皱着眉,冷冷地问道。
下属跪在地上,心里面也是对自家王爷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念心安那女人心里面分明就没有王爷,还扔下王爷自己逃命,就算是这样,怎么自家王爷还是对着那女人念念不忘!
“王……王爷,属下是看您近些时候似乎也是不太关心念小姐了,便也不想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您。”
下属跪在地上,言语中却是没有丝毫悔意。朝慕予看着这样的下属,也是明白这人是看着念心安的行为有所不满,便是没有告诉他,也算是情有可原。
朝暮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下去领二十下板子吧,今日本王便算是饶了你,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王爷。”下属直直的跪在地上,说完便是起身离开了。
朝慕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怎么也看不进去的文书,仿佛是放弃了一般默默的走出了院子。
是夜。
念心安受了伤,本就身子虚弱,这些时日里面,倒是颇有些嗜睡的意味,桃儿心里面虽说是有些担心,可看着自家小姐都没有说什么,便也只好是默默地守着自家小姐,只盼望着小姐的伤早些好了才是。
朝慕予进到念心安的房间时,看到的便是沉沉睡过去的念心安,看着许久未见的人,朝慕予的心里面似乎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念心安,似乎是瘦了许多的。是因为受了伤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该是因为受了伤吧。朝慕予看着睡着的人,心里面默默的想着。
念心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是做噩梦,梦到前世的种种,梦到莫名其妙的一些事情,自从念心安重新活了过来,她的心里,就没有一刻是真的放松下来过的。
朝慕予看着就连睡过去的时候眉头都皱的死紧的念心安,也是有些无奈,这是做了什么梦?能叫这位念小姐都这么不舒服呢?
“爱?念心安啊念心安,你可真是单纯的让人觉得可怜,朕从来没有爱过你,朕爱着的,只有倾城。”梦里的朝云雷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念心安,仿佛是在看一个什么可笑的生物一般,搂紧了自己身旁娇弱的身着华服的女子,轻声说道。
念心安狼狈的抬起头,伸出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看着逆光而来的两人,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依赖,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朝云雷,竟然会是她的噩梦。
“赐死吧。”朝云雷貌似怜悯的转过头去,任由太监们拿着三尺白绫,死死的勒住念心安的脖子。
“我诅咒你,朝云雷,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顾倾城,不得好死!”梦里的自己临死前崩溃的叫喊声,似乎跨越了重重时空,反馈在了如今的念心安身上。
“啊!”念心安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又梦到了前世,梦到了自己前世惨不忍睹的死法,梦到了那人说的话。
念心安的眼睛红红的,除了混沌,便是满满的恨意。念心安自问自己上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朝云雷,他想要皇位,自己便给他打下来了,他想要自己不当皇后,那就不当,她只要默默地待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是什么呢?是背叛,是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的,背叛。
‘朕从来没有爱过你。’哈,这句话,真真是比要杀了念心安还让念心安心寒。仿佛念心安努力了半辈子所做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一般,都像一个,连主角看到都觉得可悲的笑话一般。
念心安一醒,也是将身旁的朝暮予吓了一跳,看着念心安通红的眼圈,朝慕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念心安,她这是……做噩梦了?
念心安沉浸在自己的梦里面,过了许久,才缓和了过来,恍然发现了自己床边还站了个人,念心安便是更加懵逼了。
靠,朝慕予是什么时候来这的?不对,朝慕予怎么能大半夜的直接闯到一个姑娘家的房间里面?!
念心安死死的盯着朝慕予,朝慕予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竟然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此一来,两个人便是直接尬在了原地,谁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念心安做了噩梦,一张脸苍白的仿佛像是一个已死之人,又或者说,此刻的念心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像一个死人一般,没有活力。
若不是此刻念心安额头上的汗珠,朝慕予还真的以为眼前的念心安出了什么事情。
终究还是朝慕予没有忍住,直接走到念心安的床边,看着念心安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思考能力的模样,朝慕予却是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她还没有从噩梦里面缓过来。
此刻的朝慕予,只想知道,念心安究竟受了什么伤。而这个伤,又到底是怎么受的。
念心安看着朝慕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心里面警铃大作,可迟钝的大脑似乎没有办法完成念心安给身体下的指令,便只能是僵硬的坐在原地,等着朝慕予的动作。
朝慕予走到念心安身旁,不顾念心安的反抗,直接开始探查起了念心安的身体。
朝慕予抬起了念心安的手,仔细的探查着念心安的身体,那种不祥的预感便是更加强烈了。
念心安的身体里面有一种微量的毒素,这种毒素,虽说并不致命,可若是长期累积,也是会对念心安的身体造成极大的创伤的。
只是……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毒素呢?念心安,这是招惹上了什么人?可是又有谁会用这种方法害她呢?
朝慕予一时之间倒也是有些想不通了,只得是皱着眉,看着并没有什么感觉的神情淡淡的念心安,心里更是好奇了。
念心安确实皱了皱眉,大脑和自己的身体重新达成了一致,好不容易重新调动起来了自己的身体,念心安直接将朝慕予的手拍开。
她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摄政王有什么好心思,大半夜的闯到自己的闺房也就罢了,对着自己动手动脚的,又算是个什么事啊?
更别说在自己如今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心里面更加不舒服,此刻的念心安,对所有人都能用最恶毒的思考方式去想象他们的动作。
只是这一挣扎,原本就没怎么长好的伤口便是直接裂开了。血渐渐的渗了出来,染红了原本洁白的绷带。
念心安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般,默默的皱了皱眉,捂住了自己渗血的伤口,竟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朝慕予。
念心安看着朝慕予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就像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极其强烈的小豹子,死死的盯着朝慕予。
朝慕予看着念心安这副冷漠的样子,便也是觉得心里面很是不舒服,怎么?难道自己在念心安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吗?
念心安看着眼前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摄政王这大晚上往别人姑娘家的闺房跑的习惯,可不算是什么好事。您可别忘了,我还没嫁到你的摄政王府呢,您这般动作,可确实是不成体统。”
朝慕予看着念心安这副一脸讽刺的样子,便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