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笑够了,周兴仁才说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排查,我更坚定了此案是内部人所为,你们怎么看?
马修远说道,我也有同感。监视摄像头没有异常,劫匪没有踩点、观测,敢这么冒冒失失的直接冲进去抢。脑子正常的人是不会这么干的,除非他们有内奸,与之里应外合。再者,值钱的一件不那,留下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他们事先又没有到过珠宝行,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说是巧合和运气好,连猪都不相信。一定是有人给他们暗中指点。
其他的几个干警也非常同意马修远的话,但黎远图还是坚持以前的观点。廖大贵虽然给所有珠宝买了保险,他有骗取保险金的作案动机。但廖大贵富甲一方,人大面大,不至于为了这区区的一千多万,冒这么大的风险。一旦被发现,别说警察,保险公司也不会放过他,定会强烈诉讼,以杀一儆百。那时廖大贵就会身败名裂,还有牢狱之灾,这一辈子就完了。
周兴仁说道,老黎说的很有道理。但很多时候最没有作案可能的人,往往是最终的罪犯。在正常情况下,廖大贵是不会这么干的。但大家都知道,那些富人花销大,很多还吸毒和赌博,再多的钱都花的完。那时廖大贵为情势所逼,会丧失理智,极有可能孤注一掷。
黎远图说道,我专门托人查了廖大贵的财务情况,非常正常,他的账户里还有大量的闲置资金,一点也不缺钱花。
秦陇民也说道,我爸爸和叔父与廖大贵非常熟。据他们说,廖大贵就是好色,养着几个二奶。但他从不赌博,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的风险投资。养二奶对他们富人来说,花不了什么钱。
周兴仁点点头,那如果排除廖大贵,还有哪些人非常可疑?
马修远脱口而出,廖克强。
廖克强是廖大贵的堂弟,是富贵珠宝行的经理。廖大贵虽是珠宝行的老板,但平时基本不管,都是廖大贵在打理。
黎远图应道,对,廖克强最有嫌疑。他也是目前所知的,对珠宝行最熟悉的人。廖大贵是个甩手老板,具体的事都是廖克强在经手。盘问店员时,他们都说进货、发货,价格制定,柜台安排等所有的珠宝行运作管理,都是廖克强一手操作的,廖大贵极少来店里,只有在庆典时出出面。
周兴仁说道,廖大贵对廖克强如此信任,他就舍得背叛廖大贵?
黎远图和秦陇民相视笑笑,现在的世道,别说堂兄弟,就是亲兄弟也会为了钱手足相残。这样的案子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社会上还少吗?
马修远忽想起一件事,“你们还记得在事发现场找到的一个烟头吗?”
众人不解他为何会如此问,均洗耳倾听他的下文。
马修远说道:“那个烟头是黄鹤楼牌子的,我们询问了廖克强两次,发现他是个烟鬼,几乎嘴不离烟,两次抽的都是黄鹤楼。我还问过其他店员,廖克强买烟都买黄鹤楼,绝不买其他的。所以我怀疑,这个烟头也许就是廖克强留下的。”
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假设,对案子意义重大。不过蒋钺问道:“我们不能因为一样牌子,就证明出那个烟头是廖克强抽过的。如何证实成了最大的关键。”
马修远笑道。想要证实其实很简单。他抽烟时,烟头上会留下他的口水。待会我们随便找个调查案子的理由,把他叫来,审问的时候,顺便递烟给他。当他走后,把烟头收起来,拿到化验室去一验,只要两只烟头上的口水是一样的,就能证明确实是廖克强的。
众人都大叫好,可行!
周兴仁说道,即使证明了烟头是廖克强的,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幕后策划者。但这样能对廖克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会迫使他自乱阵脚,忙中出错,就更容易现形了。现在我决定双管齐下,首先对廖克强进行二十四小时轮流监视,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收于眼底,尤其是看他是否与可疑人暗中来往。其次是追踪廖克强的经济状况,看他在近期是否有巨大的亏空,账户上是否有大笔的资金往来。
经过一番讨论争执后,案情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周兴仁作为组长,一一安排任务,调遣人马,颇有大将之风。
搜查队还在江边、江里苦苦寻觅。穆承业和阮子明都盼着能在天黑前找到有价值的物件,一到天黑,就更难了。明天则是两人暗定的最后期限。
太阳不顾两人的留恋目光,西坠而去,把那抹淡淡的黄光一并带了去。月亮好似也和两人过不去,今天是农历十六,应该有月亮的,好似和太阳约会去了,就是不肯出来。就连星星都约好了,一颗也没挂在天上。
天地间一片阴沉,穆承业和阮子明的心也跟着漆黑,只有一晚上时间了。胡乱吃了晚饭,来不久休息,穆承业指挥搜查队挑灯夜战。
“头儿,你听,什么声音?”阮子明斜着耳朵。
穆承业学着阮子明,往相同的方向斜去,果然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
声音是从瑞联化工厂那边传来的,一直把心思集中在搜索上,还没有在意那边。
瑞联化工厂也在挑灯夜战,咕咕咕是搬东西发出的声音,一会又听到呼呼呼的声音,像是汽车发动。
穆承业拿出望远镜,往那边对视过去。果然见一块空地上,大群人正把一箱箱东西往货车上搬。货车上堆得满满当当后,便开走,另换一辆空车过来,继续装。
“这些人到底搬的什么?我感觉有问题。”阮子明说道。穆承业点了点头。
旁边一个兄弟嘿嘿一笑,离我们这么近,去抓几个过来,一问便知。
穆承业苦笑道,就是在江上搜点东西,都被层层阻拦,更别说到人家厂子里抓人了,你有什么证据,有搜查证吗?龙霸天反口一咬,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
阮子明也有同感,一些大家族,大公司,明知有问题,你都没办法去查。即使能去查,人家早就把罪证给销毁了。即使查出了什么,人家到上边打打招呼,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不了了之。
穆承业叹叹气,所以这些人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么大动作,还不是只有干瞪眼。
如此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化工厂回归了平静。照明灯关了,地上的箱子运完了,车子开没了,人也全散了。看来他们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农村人睡得早,北面山脚下的农家大多熄灯安歇了,仅剩零零落落的灯点缀着墨绿的夜幕。
方圆数里被黑夜吞噬,就搜查队还在挑战黑夜。穆承业站在江边,遥望夜空,无端的倍感孤独。就在他的神经快麻木的时候,江上有人惊叫道,咦,什么东西。
夜里看到曙光,比白天看见太阳还要令人兴奋。搜索工作总算在最后关头似乎有了成果,就看他们拿上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本账本,还有数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