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秀选择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带着程小成坐上了前往中原的飞机，第一站选择的是江苏无锡。在飞机上张允秀对程小成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无锡的工厂叫永安食品加工厂，厂子不大，职工只有五十多人……”飞机上人多，有些话是要隐去的，“老板姓芮，叫大贵，早期经营的有声有色，现在没落了……”
程小成也是隐去了许多核心的词语，“现在的情况看来都不太乐观，能把工厂运行起来就不错了，这个人还算有一些本事。”
张允秀轻轻叹了一嗓说：“原来酒吧也有两家，已经关掉了一家，只剩下一家了，处在不赚不赔的状态，你一定要把这个厂子搞活起来……详细情况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程小成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开了，“无锡真是个好地方，这些年经济发展迅猛，好多国外的投资商都看好这个城市，纷纷涌进来了。”
张允秀也不再提及关于厂子内幕的事情，“是啊，其实现在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啊。”
飞机几个小时后就降落机场了。永安食品厂的芮大贵早就得到了张允秀的电话，已经派人到机场出口迎接他们了。
张允秀和程小成坐着专车径直来到了永安食品厂，芮大贵早在厂门口恭候他们了，“哎呀，张总，我本来应该亲自去迎接，可是厂子里事情太多，实在是走不开啊……”又把脸转向程小成说：“这位兄弟是……”
张允秀就介绍说：“这是我收的义子，叫程小成。”又反过来介绍，“小成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芮老板……”
程小成主动伸手和芮大贵握了握手，“你好，以后要经常见面了，请多关照哦？”
芮大贵猜出来上面派他来是督导这个工厂的，就很客气地握手，“哪里，哪里，还请程督导多关照指点才是。”又做着手势说：“二位请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详叙吧。”又对手下人说：“你到我们的‘迷你酒吧’准备午餐吧，记住，一定要让大厨亲自上灶，做最丰盛的菜肴。”
走进厂长办公室，大家的谈吐就随便多了。芮大贵做着苦瓜脸说：“前几个月，警方查的严，我们只做一些小食品加工，做K粉的原料和做摇头丸的原料根本进不来，我们只能勉强维持着，没有利润往上面提交啊。”
张允秀没有责怪他们，“董事长明白你们的难处，所以并没有责怪你们，时局紧张，你又不是神仙，让你有什么办法啊？厂子没有倒闭已经算是不错了。”
芮大贵又缓解了气氛，“不过这些天好一些了，警方好像有些松驰了，货源刚刚引进了一批，K粉和摇头丸的原料产自巴西等南美国家，虽然没有缅甸出产的罂粟花好，但是在这里的销路还是很不错的，我抽出了十名职工专门做加工，我想收入很快会上去的。”
张允秀脸上也有了笑容，“进到一批原料了？好。听说原料都压缩成砖型和其它物品装在集装箱里，这样不容易被海关的人发现。”
芮老板慨叹道：“原来这个方法很管用，现在大多数都被海关扣下来，查的紧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了什么好办法，硬是运进来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采用了什么办法。”
程小成用安慰的口气说：“芮老板，董事长又打开了几个货源通道，往后要原料有原料，要成品有成品，你这边只要销售这一块儿做得好，就会金满仓银满仓了。”
芮老板是信非信，“哦？真的是这样吗？我这里你们就放心吧，现在人啊都禁不住诱惑，只要有货，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刺激和享乐是这些人的本质，这些东西只要一沾上这辈子就别想摆脱它了，哼，享乐之后这一辈子也算搞进去了。”
张允秀不屑地说：“人嘛，享受够了，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谁沾上活该谁倒霉。”又对芮大贵说：“芮老板，我们顶多能在你这里停留两天时间，你下午要带小成转一转你的工厂车间，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日后好来帮你改进。”
芮大贵点了头，“好啊，没问题。”他看了看手上的金表说：“哦快中午了，我们早一点过去吧，边吃边谈。”
张允秀点头说：“也好，你把厂子里的骨干都叫上，大家一起去你的‘迷你酒吧’，借这个良机让大家都认识一下。”
芮大贵点头掏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来到‘迷你酒吧’聚会的人有十二位，坐在一处满热闹的，见到老总也不会客气，相互间有说有笑的。程小成习惯性地把魔方取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这个东西会自己拍摄周围的环境。一个叫汪霞的女子发现了它拿起来说：“魔方啊？这个东西我儿子也有一个，玩得可好了呢？”
张允秀就说：“玩得再好，有我义子小成玩得好吗？大家想不想见识一下？”又敦促程小成，“你给大家露一手，日后大家都服你。”
汪霞不信，开始打乱魔方的顺序，把单色的魔方打乱成花花绿绿的，“这就够乱了吧？你来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复原它，我儿子用不上半个小时就能把它复原。”说完放到了程小成的面前。
程小成故伎重演，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布，蒙上了眼睛，然后开始计表。他的动作还是那样洒脱而矫捷，不到二十妙的时间就把它复原了，大家一致鼓掌叫好，“真是太神奇了！”“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在这里表演不算术，你得到吉尼斯记录鉴定协会去表演才行”……
程小成扯下面条说：“雕虫小技，爱好而已，今天不太顺手，成绩不是最好的，我最快的时候只用十八秒。”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程小成收去了魔方，对大家说：“第一次见面，只是娱乐一下，大家还是喝酒吧。”
张允秀的表情也恢复了正色，“今天我们聚到一起来，是要相互结识一下，为了更好地开展日后的工作，小成从今天起算是你们的半个老板了，大家一定要支持他的工作，尤其是芮老板，心里不要有什么想法，董事长派一个代理来也是想搞好这里的工作，只有生意兴隆了财源才会滚滚来，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芮老板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还是笑容可掬的，“张总这么说就太小看我了，来一个督导，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有时候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现在好了，出谋划策的人来了，这是大家的福分啊。”
大家就举起杯碰响了第一杯。
下午，芮大贵带着程小成在工厂里四处看看，张允秀跟了一会儿回住所睡午觉去了。
这个《永安食品厂》并不大，只有一个大的生产车间，还有一个秘密的小作坊。芮大贵直接带着程小成去小作坊，“食品车间程督导就不用看了，这个小作坊是必须要光顾的，里面只有十名工人，都是我的心腹。”
程小成说：“是要小心，里面生产什么，最好不要让其他工人知道。”
芮大贵说：“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时间长了瞒不住啊，好在到我这里上班的工人都是一些其它公司下岗的淘汰分子，知道了也把口封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敢往外乱传，否则他们没地方吃饭了。”
两个人说着进了小作坊。里面机器正在转动，药片从流水线里运转着，一把一把地被自动装进透明的塑料袋子里，然后又被自动封口。程小成拿起一袋药片说：“这就是畅销的摇头丸吧？看上去质量不错。”
芮大贵得意地说：“进口的原料好啊，吃上一粒可以摇一夜的头，那些瘾君子们爽的很哦？现在的年轻男女都很脆弱，一遇上伤心事儿就沾染它，一旦碰了这些东西，再想戒掉就难了，男人们为它去偷去抢，女人们宁愿去卖身，倾家荡产的人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把嘴凑到芮大贵的耳根细语，芮大贵就大声对那个中年男子说：“哎呀，你吹我耳朵干什么呢？程督导又不是外人，有话大声一点说。”
那个中年男子就说：“马老板刚才来电话，说要一箱摇头丸，还说K粉也要一箱，您说给是不给啊？如果给了，我们自己都不够卖，如果不给吧，以后人家就不跟我们做生意了……芮老板，您说该怎么办？”
芮老板没回话，去看程小成。程小成思虑了一下说：“还是给吧，咱们宁肯少赚一点，不能断了客户啊，为日后考虑，没多久就货源多了，那时候赚大钱的机会多着呢。”
芮老板点了头，对那个中年男子说：“老王，你就按照对方的要求把货提供给他们，不过让他们出售时提价，现在正是缺货的时候，涨价是很正常的事情，连猪肉都一年三起三落，价格波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个中年男子显得很开心，想必会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好哩，今晚上我就送货过去。没事我先走了，芮老板。”又向程小成行了一个礼，“程督导。”弯了一下腰就出去了。
芮大贵更把这些K粉和摇头丸视为珍宝了，“程督导，这行可真是发大财的行当啊，只要善于经营，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百万富豪。”但是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警方卡得也紧啊，一不留神，这一辈子可就算搞进去了，所以说，贩毒这一行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
程小成上前拍拍他的肩头说：“芮老板，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钱财吗？有了钱财什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啊？豪宅、美女……一切的一切说来就来，你就好好干吧，富贵在天啊，只要你的命足够硬，你是不会掉进屎坑里去的，平日多提防着点就是了。”
芮老板笑容很贱，“我可是穷怕了的人，当年因为没有像样的工作，爹妈得了重病也没钱医治，自己到了三十六七岁也没娶到老婆，现在怎么样？我有五个老婆，个个住着一套大豪宅，要知道女人喜欢的是钱啊！这也不能怪他们，现在没钱能活吗？什么地方不需要钱啊？”
程小成就问：“哦，原来芮老板也有过辛酸的往事啊……那你是怎么认识我们董事长的？难道我们董事长来过无锡吗？”
芮大贵把嘴咧的很大，“说来还得算我命中有财啊～巧遇了贵人……当年姜董事长确实来过无锡，当时我在一家赌场里混，可是我他妈天生就没有赌运，把衣兜里的几个钱输得个精光，忽然有一天我遇上了好心人，不仅帮我还上了欠款，还帮我赢了一大笔钱，那时候上万块是什么数字啊？比现在的一百万还多呢，你说现在一万算个什么，吃一顿大餐都不够啊……”他在作坊里打转着说：“后来我就跟着姜董事长干了，这条发财的道是他帮我铺垫的，没有他在背后支持我，我哪里有钱办工厂，哪里有钱开酒吧，又从哪里联系到引进‘糖饴’的好路子？程督导，我跟你说心里话，我这条命算是姜董事长给的，他现在让我死，我二话不说马上拿起刀来抹脖子。”
程小成又拍拍他的肩头说：“好，芮老板，你有这份儿感恩之心就好，‘糖饴’生意会越做越好，你将会富有的抱上十几个二奶。”
芮大贵苦笑起来，“还是算了吧，女人有什么好的？过去娶不上老婆的时候在街头看见美女就心痒痒，现在多抱了几个二奶才知道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缠着你不说，还整天让你心烦，我芮大贵现在心狠着呢，哪个女人不顺眼就拳打脚踢，他娘的不让老子舒坦就是不行，她们现在都怕我，怕我一不高兴把她们给甩了，她们离了我上哪儿去找像我这么有钱又大方的财神啊？我今天这么得意都是钱帮的忙，我现在这么富有都是姜董事长给的，我就是马上死了也感谢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程小成暗自慨叹：也难怪这些人这么死心塌地跟着姜思苗；也难怪这个芮大贵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晚上，程小成和张允秀说：“义父，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大概有了了解，明天下午我们可以飞往其它城市了。”
张允秀想了想说：“呃……还是多停留一天吧，无锡是中原几个城市的中心，它起着联系其它地区的枢纽作用，你再看一看。”
程小成点头道：“下一站我们去哪个城市？”
张允秀没再隐瞒，“安徽的蚌埠，湖北的宜昌……”
程小成顺势问：“除了中原地区，我们银狐集团哪儿还有子公司？”
张允秀已经完全信任这个义子了，“东北和内蒙地区也有，可是这些地方只有老头子一个人清楚，连我也没去过。”
程小成将信将疑，“怎么，董事长连义父都信不过啊？真够小心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