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在西方的海平面上跳了几跳,最终还是沉入到了海底。天色开始渐渐变得有些昏暗。
这时巡逻舰向刘仁轨报告:前方十五里外便是对马岛的港口,各舰的舰长前来询问,是连夜发动进攻,还是等到天明以后再说。
“通知下去,迟则生变,即可对港口以及港口内的船只进行覆盖式炮击,彻底摧毁整座港口,不能放过哪怕是一条渔船离开港口。”
命令下达后不久,整座海港以及港内的船只,进入到大唐的舰队的射程之内。大唐的舰队一字排开,团团的将港口围得水泄不通后,开始进行炮击。
此时大唐方面的舰队,距离港口最近的战舰,也有八里距离。这个距离远远地超过了,港口防御阵地上的巨型投石车两里的射程,使得港口的防御设施彻底的成为了摆设,只能够被动的接受当堂舰队单方面的摧残。
整整的三轮齐射过后,港口内的倭国船只一片狼藉,绝大多数的大中型战船都已经被炮火击中,并且开始进水。就在倭国战船上的水兵正在忙于堵住战船上的窟窿时,灾难再一次降临。
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后,大唐舰队再度发动炮击,这一次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炮弹,而是换上了燃烧弹。为了最大限度的造成对对方的伤害,燃烧弹的引信被水兵们用刀砍短了一小截,所有的燃烧弹就会在落下前就被引燃,这样一来在空中便已经爆炸开来的燃烧弹,就会在空中形成密集的火雨。这些个火雨,不管是落在船帆或者地面、船甲板,甚至是水面之上,都会继续的燃烧下去,使得整个港口内的人都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整个港口范围之内在烈火的映照下亮若白昼。
一些个侥幸在火雨袭击下逃脱的小型船只,还不容易冲出港口范围,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等待他们的则是靖海舰狼群般的攻击,根本就无路可逃。
对马岛是一座狭长的岛屿,南北的长度超过一百二十里,但是东西的长度通常只有十几里。当港口完全被大火笼罩,再也没有船只冲出来以后,刘仁轨再次下令船只靠近港口,炮火向内陆延伸覆盖,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行进,行进的同时炮火进行不间断的对整个岛屿进行覆盖式的打击,知道整支舰队离开对马岛为止。
舰队离开对马岛的区域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整支舰队的炮弹库存量已经只有出发时的一半,而整座对马岛则已经陷入到大火之中,几十里外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马岛的天空,被大火映照的通红。
对马岛的北端,距离新罗的釜山城还有不到一百五十里的路程。第二天上午,大唐大舰队刚刚向北行进了不到五十里,正在前面游弋的巡逻舰便向刘仁轨汇报,前方五十里有超过三百艘的倭国大型战船,正拦截在大唐舰队航行的线路之上,并且摆开进攻阵型欲向我大唐舰队发动进攻。
头一天晚上的对马岛大火,就连远在釜山的倭国舰队,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已经到了夜间,釜山港的出海口附近有暗礁阻拦的话,只怕是夜间他就会下令前往支援对马岛。在没有见识到大唐舰队的恐怖实力之前,任何一个麾下拥有近四百艘战船的水军将领,都不会惧怕任何对手的。所以第二天上午,他便迫不及待的率领着所有的战舰离开了港口,要与对方在海上进行决战。甚至在出发前的誓师大会上,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手下士卒们,只要他们能够将对方的战船全部消灭在大海之中,他将重重的奖赏每一位立功的士卒。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的距离缩小到二十里。这个时候双方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舰队,于是双方的航速都开始降了下来,并且开始采劝之”字形走位。而大唐舰队在舰队完全的横过来以后,便已经停止了前进,进而开始调整炮口的位置。
对于倭国的舰队来说,双方的距离还很遥远,还有足够的距离供他们选取更为有利的位置,当他们见到大唐的舰队居然早早的便停了下来,等待他们的靠近之时,都不由得对大唐的舰队产生轻慢之心。
要知道海战并不比陆战,战舰的火力全部都在两侧的船舷部分,交战双方要在交战之时不停地移动位置,在躲避开对方的船舷两侧的同时,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船舷去面对对方的船头,只有这样才能在躲避开对方攻击的同时,用己方最大的攻击去打击对方。
而这些海战知识,还是倭国的学者从大唐乃至前朝的大隋那里学来的。想不到他们在教会了学生之后,自己却遗忘了这些个知识。虽说对方有拥有上百艘巨大的战船,但是倭国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对于战胜对方的自信,叫嚣声甚至令十余里外的大唐舰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对于他们的反应,大唐的士卒们则嗤之以鼻: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的海战吗?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海战的!
倭国的战船已经进入到距离大唐舰队十里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刘仁轨并没有着急下令进攻,他要等对方的距离更近一些再下令进攻,到那时对方就算是想要逃跑,也很难逃脱得出大唐舰队的炮火笼盖范围。
分成三层向大唐舰队靠近的倭国战船,最前面的战船已经进入到距离大唐舰队五里距离之内。即便是最后一层的战船,也已经进入到十里之内。通过望远镜,刘仁轨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船上的投石车已经装填好石料,床弩也已经安装好箭弩,只等着进入到射程之内,便发动进攻。而他们的战船也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角度,准备开始向大唐战船的死角切入。于是,终于下达了覆盖射击的命令。
只是一轮的齐射,倭国的战船便已经开始慌乱。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大唐的舰队居然可以在如此远的距离,便可以进行攻击,而且可以直接攻击到己方舰队的全部战船。要知道己方后面的战船距离大唐的舰队还有七八里的距离之远,对方居然能够轻轻松松的便打到那里,这还是人力可以做到的的事情吗?
尽管大唐舰队的第一轮齐射,并没有击沉倭国舰队中的任何一只战船,但是如此远距离的进攻,还是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对方的心理。叫嚣声也已经在遭受到炮击的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不等倭国的士卒们缓过神来,大唐方面的第二轮炮击便已经到达。第一轮的炮击,通常情况下都是作为测定方位的射击,然后根据炮弹的落点,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第二轮的打击,精确度就要比第一轮高出许多,足足有十余艘倭国的战船被大唐的炮弹击中,四处飞溅的炮弹皮,令站在甲板之上的倭国士卒损失惨重,凄惨的嚎叫声令人心惊胆战。
紧随其后的第三轮、第四轮炮击,使得倭国的船队中,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战船被炮弹击中,甚至有战船已经开始下沉。而直到这个时候,倭国的舰队还没有进入到射程之内。
第五轮炮击过后,更多的倭国战船加入到了下沉的行列当中。虽然这个时候,他们最靠前的战船已经进入到了最大射程范围之内,但是他们已经彻底的丧失了,要与大唐战舰一较高低的勇气。此刻正在拼命地掉头,准备逃离战常
既然进入到战场之内,就休想再轻易的逃离出去。一直潜伏在主力战舰后面的靖海舰,这个时候从主力舰的身后露出头来。平时并不安装神威大炮的它们,此刻每艘船上也安装了一门神威大炮,他们的任务就是通过灵活快速的特点,将那些个游离于战场边缘的倭国战船,要么轰回战场之内,要么就干脆将之击沉。
随着更多的倭国战船开始转向加入到逃跑的行列当中,大唐的舰队开始移动,尤其是自打开战以来,就一直处于第二战线的镇海舰,由于战舰比较轻,启动速度快,所以迅速的超越了第一线的禺京舰,从左右两个方向向倭国战船包围过去。
早在交战之初,大唐舰队的攻击重点便集中于倭国舰队的后方,这一点从被击沉、击毁以及重创的倭国战船中,位于后面的战船要远远的高于第一线的战船,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彻底的断送对方战舰脱离战场的可能。
由于上方交战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即便是那些被击毁或者击沉的战船至今还没有完全沉入水下,便可以看出。而这些个已经开始下沉,或者已经无法移动的战船,严重的阻塞了倭国剩余战船逃生的通道,使得他们要想通过这里,不得不绕行或者减慢速度,小心翼翼的经过。这就给了紧随其后的大唐舰队,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由于战船的尾部没有任何的进攻性武器,这就给了大唐舰队肆无忌惮的发回的余地,甚至于可以靠近到对方的附近,用投石车和床弩对前面的倭国战船发动进攻。
面对大唐舰队的围追堵截,而且还非常狡猾的始终游离于己方的最大射程之外进行攻击,根本就不给己方任何的反击机会。仅仅坚持了两个时辰,倭国的舰队指挥官便下达了放弃抵抗的命令。原本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指望投降之后大唐的舰队就会放过他们。结果令他们绝望的是,当他们按照大唐方面传来的命令,降下船帆并全部站到甲板上之后,大唐的战舰居然再度向他们发动攻击,而且还换上一种从空中便可以播撒火雨的恐怖霹雳,即便是落到了海水之中,仍旧可以继续的燃烧。这一刻,所有的倭国士卒彻底的绝望了。
大唐的旗舰上面,一名正在观察交战情况的副将,向着刘仁轨问道:“总管,为何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刘仁轨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出征前陛下亲自下了一道密旨给我,让此番作战当中,不接受任何的投降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