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纥的主将犹豫着是否还要排除第三波人马之时,大唐的军队已经全军向前压上。和前两次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压了过来,就连将领们也随着队伍一同出战了。见到这个场景,回纥的主将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对方这时要一战分出胜负埃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一方!既然如此也好,反正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了退路,再拖下去的话军中就要断粮了,到那时就更加的没有战斗力了。与其窝窝囊囊的成为俘虏,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大战上一场,即便是战死沙场,也不枉到这世上来了一遭!想到这里,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弯刀,向着前方用力的一挥,喊道:“全军突击!”
连续两个回合的完败,已经消耗掉了回纥士卒们太多的士气和勇气,当己方主将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时,他们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斗志昂扬的冲上前去,而是默默无声骑在战马之上向前冲锋,就连速度都比平时要慢上几分。
看到眼下的情景,回纥的主将知道,这一仗败局已定。想不到自己纵横草原二十年,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今日一战居然会落得如此的下场,这难道就是一名军人的宿命吗?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的这最后的一仗,能够有一个好一点的结局吧。想到这里,腿部一夹身下坐骑,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冲向了战常
连胜两场的大唐军队,此刻正是气势如虹,双方刚刚交手便顺利的突入到了对方的队中,并且迅速的向两方展开。回纥方面也并未就此放弃战斗,迅速的依靠着身下马匹的速度,向大唐军队的后方移动,试图在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然后通过游走中的骑射,对大唐方面的士卒进行射杀。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最为常见的战术,这种战术非常的适用于对于步兵的绞杀。不但可以快速的消灭敌人,更加能够最大限度的打击对方的士气。
但是这一次他们注定要碰到钢板之上,因为他们忽略了一项最为关键的客观因素在内,那就是天气。正面战场上的积雪早在一天前就已经被他们自己给融化,但是毕竟不能把北宁城外所有的积雪的给融化掉。随着大唐军队的迅速向左右展开队形,回纥骑兵可以运动作战的空间迅速的缩小,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运动中作战的战术便没有了用武之地。剩下的就只有面对面的交战。
大唐的军队和回纥的部队差不多,都没有明显意义上的单独兵种。就像是回纥的部队,上马就是骑兵,下马攻城之时就是步兵,远距离作战的时候又被称之为游骑兵。大唐的部队也是如此,作为主力的陌刀兵,同时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弩箭兵,而处于队伍后面的弓箭手,在近身作战的时候就变成了刀盾兵,远不像是后世那样,长枪兵就是长枪兵,弓箭手就是弓箭手。这样一来,对于士卒的要求就变得非常的高,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士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大唐帝国,为什么兵力一直都控制在,一个历朝里人数偏低的水平之上。这也是为什么,唐朝的时候周边的各个民族,虽然兵力上并不比大唐的人数少,却始终无法战胜大唐的重要原因。
大唐的陌刀手,在古往今来的各个朝代中的兵种当中,都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兵种,一种非常强大的兵种。但是到了大唐的中后期,却逐渐的推出了战争的这个大舞台,其中有着两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一是因为这个兵种培养起来非常的不容易,首先来说陌刀的重量就不是一般的士卒可以经受得了的,四五十斤的重量绝非普通士卒可以轻而易举便能够玩得转的,要经过长时间的培养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陌刀手,属于极度烧钱,极度奢侈的兵种。
第二个原因,制作工艺相当复杂,一把上好的陌刀要经常时间反复的锻造,才能够符合标准。当时有句话叫做:陌刀出手,人马俱碎。意思是说一刀下去,可以将骑兵连人带马一同砍死,虽说听起来显得过于夸张,但是它的威力还是可想而知的。
到了大唐的中后期,由于国力的衰退,这种极度烧钱,培养起来又非常耗时耗力的兵种,被那些培养起来简单,又不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装备的普通刀盾兵所替代。这就像是李恪来的那个时代的特种兵一样,可以发挥非常大的作用,却很难让所有的人都成为特种兵。
双方交战不久,在越战越勇的大唐士卒面前,士气原本就有些低落的回纥士卒们,就越加的力不从心,开始有掉落马下的士卒不等大唐的士卒靠近,便主动的把手中弯刀人到一边,然后双手抱头蹲到地上。遇到这种情况大唐的士卒也就不再找他们的麻烦,直接的绕过他们去寻找其他的敌人厮杀。不得不说这些个投降的回纥士卒都是幸运儿,原来的北宁城官兵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被李恪留在城中休息以及防御敌人偷袭城池,参加战斗的大唐士卒都是李恪和林山的部下,而这些士卒之前并没有和他们交战,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这才放过了他们,如果换做是秦琼的属下,则很有可能会杀尽一切回纥士卒。
昆山奉想通过在最后一战中杀敌十人,给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作战,划上一个较为完美的句号的愿望,也随着秦琼的出现而彻底的成为了泡影。之前他刚刚斩杀了六名敌人,便被一直就注意着他的动向的秦琼所盯上。
双方绞杀到一起的那一刻起,身处大唐士卒中间的秦琼的目光,就从来没有从昆山奉的身上离开过。只不过一直以来两个人相距得实在是太远了,中间又有着无数的双方士卒在混战,一时之间难以靠近对方。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不停地从双方交战士卒的身边穿过,慢慢地向着自己的终极目标一点点的靠近。这期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杀过多少名,敢于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回纥士卒。
当然,在秦琼到来之前,也曾经有李恪的手下将官试图前往斩杀昆山奉,都被秦琼给阻拦。这个地认识自己的,他决不允许别的人去动手。斩杀昆山奉可是大功一件,任何人都不愿意放弃,不过当见到秦琼那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李恪手下的将官就知道他绝非是冲着功劳去的,没有滔天的怒火是无法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气来的,于是也不多说废话,立刻转身重新寻找新的目标。
就当昆山奉想要消灭第七名大唐的士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发现,一道冷得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连忙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转头向着那个发出令自己颤抖的眼神的方向看去。是他,果然是他!就是那个令自己陷入到进退维谷境地的大唐守将,看来他是专门奔着自己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这原本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能够在这做一个了断,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都算是一个有始有终的结果。
当下也就不再去理会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刀下之鬼的大唐士卒,催马向着对方赶了过去。
也许注意到了双方的主将将要在此进行决战,双方正在交手的士卒们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厮杀,并且主动地腾出来一块空地,好让他们的主将能够有一个宽敞地的方交手。
两个人见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甚至连互报姓名这道程序都自动的省了过去。两个人已经隔着北宁城的城墙交战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说早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没有必要再去浪费那个口舌。
双方你来我往的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看那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分出胜负来的了。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暗了下来,而交战双方的士卒此刻也已经知道,双方的主将在进行决战。于是也就放弃了相互间的拼杀。战场之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双方的主将一旦交手,就意味着决战的到来,而一旦他们之间分出了胜负,整场战争也就意味着结束了。作为普通士卒的他们,相互之间的争斗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即便是他们在厮杀中获得了胜利,只要是他们的主将失败了,他们的胜利也不能替代主将的失败。
为了让主将之间的战斗不受到天色暗下来的影响,士卒们已经开始在准备火把等一切可以照亮四周的用具。没有现成的材料好办,双方的士卒都从自己一方的后面,推来了用于运送箭矢的大车,只要在双方主将间的战场周围,码放十辆这样的大车,便足以照亮整个战常而且还可以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当秦琼再一次向着对方的胸口处,刺出手中的点钢枪的时候,原本并不能对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对手却像是呆了一般,没有用手中的弯刀去阻挡,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秦琼尽管非常的渴望获得胜利,但是并不意味着他需要对手的相让。于是在堪堪刺中对手心脏的一瞬间,把手中的长枪向右侧稍稍偏移,待得枪头穿过对方的身后以后,用力的横扫,将对方从马上扫落马下,然后收回长枪问道:“为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的昆山奉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败局已定,我又何苦要苦苦支撑。只希望能够通过我的死亡,换来将军的一个承诺。不要将我的属下斩尽杀绝,他们不过是听从命令的士卒罢了,所有的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