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向自己耍无赖的房遗爱,李恪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同时也觉得心里暖暖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时间,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李恪也挪动了一下身子,挑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两个人就这么背靠背的坐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不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亲卫报告,程将军到。李恪懒洋洋地说了句让他进来就是了。程怀亮进来以后,看到两个人正在背靠背的坐着,不由得一愣。当两个人往里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位置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热辣起来,紧走了两步来到他们的身边,然后就像是把自己给扔出去一般,重重的落到了他们的身边。
大帐之内顿时响起了开心的笑声。
时间不长,薛仁贵也来到了这里。他的年龄要比李恪他们都要大一些,不过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算得上是同龄人。只不过他天生的比较沉稳,再加上平民出身,又不是和李恪三人那样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所以进来后见到这个场面,难免显得有些拘谨。
难得有这么一次温馨而又放松的机会,李恪等人都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再次挪了挪身子,给薛仁贵也腾出一块地方,让他也坐了下来。虽然薛仁贵依言坐了下来,却不敢像其他三人那般肆无忌惮的相互依靠着,而是笔直的坐在那里。
大帐内的炭火盆的火势渐渐弱了下来,李恪一伸手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包木炭来,随手扔到了房遗爱的脚边,让他去给炭盆里点碳。房遗爱捡起装着木炭的袋子扔给了程怀亮,让他去添加。谁知道程怀亮接过炭袋以后转手又扔了回去。于是,碳袋便在两个人的头顶上不停的飞来飞去,一些细小的碳粒飘落到了四个人的头上。薛仁贵有些看不过去了,想拿起炭袋去添加木炭,却被李恪所阻止,并且向他使出一个等着看好戏的眼色来。
果然不出李恪所料,很快的两个人便厌烦了扔来扔去,继而转过身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小样的,当了几年兵居然涨行市了,居然敢命令起我来了!说吧,是不是欠收拾了!”一边说,房遗爱一边攥得两只拳头的骨节,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程怀亮毫不犹豫地还了对方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你是不是想造反啊?!要知道本将军现在可是比你要高出三个军阶,现在本将军命令你去给炭盆内加炭,违抗军令者拉出去……拉出去……”程怀亮一时间想不起该如何的惩罚对方,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恪,希望他能想出个惩罚的办法来,谁知道李恪却老神在在的闭上了双眼,一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的表情。再转头看看房遗爱,他正摆出一副看你能把我咋样的神态,不由得为之气结,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有违抗军令者,拉出去弹小JJ五十下!”
薛仁贵正在打哈欠,打了一半的时候,听到程怀亮居然会说出如此出乎预料的惩罚方式,,一不留神一口气呛在了肺里,立马剧烈的咳嗽起来。李恪也想不到他会说出如此彪悍的话来,听后也不由得一阵放肆的开怀大笑。唯独房遗爱被气得脸色发白,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程怀亮的双眼,而程怀亮也毫不畏惧的瞪着双眼迎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房遗爱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笑意,伸手在程怀亮的肩膀之上拍了拍说道:“行啊!这两年练得不错嘛!居然学会了那我开玩笑了!小样的,你给我等着,等到我那一天军阶超过了你,看我这么治你的!”说着站起身,走到火盆边上,把木炭连着袋子一同扔了进去。
“为德,我要和他比赛喝酒。今天我要是不把他灌得他连老婆都不认识了,我就决不罢休!”
薛仁贵想说些什么,李恪却在暗地里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然后说道:“好啊,我负责提供酒。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到时候谁要是输了的话,就给我脱光了围着我的大帐跑十圈!”
正要跃跃欲试的程怀亮听完李恪的话,立刻站起身说道:“我还要去监督手下布防的事宜,一会儿再回来。”
“我也要去看看,那帮臭小子们一不盯着就会偷懒。”房遗爱像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话还没说完人都已经出了大帐。
第二天一大早,三军一字排开,以相互之间相距二十里的距离平行向前推进。行进了约一百里,有斥候来报,前方发现回纥方面的斥候,双方并没交战对方便主动逃离,如果再次遇到是否跟踪追击,并趁势寻找到对方的藏身地点。李恪摇了摇头:不用去管他们的斥候,他们就是要把我们引入歧途,只管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
再往前行,斥候不断地传来信息,地面上大队人马经过所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根据初步侦查都是通往一个方向的,是否前往侦察。对此李恪要求所有斥候,不管发现什么踪迹,只要不是看到对方的部队,就只管按照既定的路线向前行进。
还没有到达回纥新的聚集地,外面就有如此多的痕迹,这明显的不符合逻辑。如果说从新的聚集地的后方,有很多的痕迹可查,在道理上还能说得过去,现在嘛,出现的太早了!任你有千般变化,我自巍然不动。想把我们往你们设好埋伏的地点引,简直是在做梦!
中午时分,斥候来报:前方三十里发现新的回纥聚集地,从远处看这一处聚集地内应该有人居祝李恪听后微微的一笑:终于还是被我给找到了!于是下令左右两军向中军靠拢,同时斥候的侦查范围扩大到五十里的范围,同时要密切注视身后的动向,以防止对方从后方发动偷袭。
再度向前行进了十里左右,斥候再度来报:回纥聚集地的四周竖起一道高约一丈的木质围墙,围墙内的情况不明。
听到斥候的报告以后,李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上一次斥候来报,还不曾提及有围墙的事,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对方便竖起一道围墙,看来他们是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单等己方的到来啊!想到这里下令中军原地待命,等候左右两军的到来。
三军汇合到一起,李恪等人来到队伍的前方,通过望远镜向二十里外回纥聚集地观察。过了一会儿,李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初步观察整个围墙的长度将会超过二十里。好家伙这要花费多少棵树,才能建起这座围墙来。”
薛仁贵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规模,至少需要两万士卒才能守祝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座毫无意义的围墙呢?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
“第一次斥候来向我汇报时,还不曾提及有围墙的事,到了第二次汇报,就发现了这道围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对方便竖起一道围墙,很显然是他们早就已经建好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既然早就已经建好这道围墙,就说明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是他们却不把这道围墙深埋地下,而是做成活动式的,这种活动式的围墙,用来阻挡野兽袭击牛羊还可以,但是用它来试图阻挡数万大军的进攻,就未免显得太过于儿戏了吧?”
薛仁贵想了想后说道:“末将也是想不通这一点,他们的做法显得太过于诡异……殿下,您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等我们进入其中以后,他们便从四外将我们围困其中?”
“可是……我们的斥候侦察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周围五十里的范围。这草原之上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到几十里外的情况,附近又没有可供他们藏身的山脉,他们会藏在哪里呢?”程怀亮不解地问道
房遗爱也在一旁说道:“是埃要想把我们这三万大军围困起来,对方至少要出动十万人马才行。如此众多的人马,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露的便隐藏起来呢?”
“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时留下了很多的痕迹,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留下的!”李恪非常肯定的说道:“之前我们所看到的那些个痕迹,就是他们留下的。只不过我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他们想引我们上当才故意留下的。现在看来,他们是摸透了我的想法,直到我不会相信他们的布置,这才会用这种非常明显的调兵方式来迷惑我。现在看来,是我过于大意了,我太小瞧他们的智慧了。”
“其实这也不能怨您大意。依我看来,即便是当初您派出斥候前往侦察,也同样的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反倒会因而耽误了大量的时间。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误的话,我们到达这里的时间要大大的早于对方的预期。依照他们的设想,我们应该是傍晚时分才到达这里……不,应该是下午就到达这里的!并且是经过一场不太激烈的战斗,才能够拿下这里。那样的话,时间上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我们是必要在此宿营。依照这个推算,对方的部队应该在一百至一百五十里外,并且会利用夜间向我们发动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