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的主将听完报告后,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月牙形,语气中略带不屑的说道:“既然对方的主将提出了要求,我们不妨一同前往。看看对方这个狂妄无知的主将长得什么样子吧。”
高句丽的将领们听到主将的话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跟随着主将的身后一同前往利源城的北门。在得知对方的主将身边只有两名亲卫,而且对方的大部队仍旧远远地停留在远处后,高句丽的主将拒绝了将领们跟随其后一同前往的请求。对方的人马还不及己方的一半,主将都敢前来,自己又哪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于是也只是带领着两名亲卫出城与对方的主将见面。
打开城门便可以见到唐军的主将,正策马立于正对着城门的约四百步的地方。这个距离刚好处于城墙之上的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外,对方到是个谨慎小心之人,高句丽的主将暗道。
一边往城外走,一边仔细的观察对方。想不到对方的主将居然如此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五岁,面容清秀、身材如果按照普通人来看还可以,不过放在军中就未免显得稍稍偏瘦。嗯,该不会是滥竽充数的纨绔子弟吧?不过胆色还可以。
再往前走,当看清挂于马背上的马槊以后,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马槊的头部长度超过两尺,尖部并非普通的枪尖形状,而是呈椭圆形,用这种形状枪尖之人,通常都是力大的武勇之人。如非对方是在装腔作势,那么就肯定是拥有过人本领之辈。根据情报,唐军在辽东并没有一位年轻将领的形象能与之相符啊?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对方居然只是穿了一件长衫,而并非盔甲。而且从外形上看,里面并无可能另穿护体软甲。再看看自己一身铠精钢镀银的铠的甲,首先在气度上便落了下风。脸色不禁微微泛红,已经出了城门,再想回去更换已经来不及,也未免显得太过于做作,于是只好继续骑马前行,直至来到对方面前十余步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双手抱拳后,说道:“本人高句丽平北行军大总管、定边侯渊男生。不知将军是哪一位?”
李恪微微一笑,极其简单的说道:“大唐辽王、营州大都督李悖”
渊男生听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指着李恪,张口结舌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恪依然保持着无害的笑容,说道:“渊将军,本王知道你一定在吃惊,为什么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又出现在你的面前?”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唉……本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若不是突然间天降大雨,将军此刻只怕是已经回到了平壤了吧?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将军千里迢迢的自远方来我辽东做客,我这个做主人的如果不和客人见上一面,岂不失了礼数?眼见将军着急离开,无奈之余只好用这个办法来挽留将军。”
“你……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居然使出龌龊如此手段……”
“承蒙将军谬赞,李恪实在是荣幸之至。将军既然如此留恋我辽东,不如便多呆些日子吧。你我正好日夜促膝长谈,相信最多三五十年后,李恪便亲自送将军还乡如何?”
“你……你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能,有本事你我马上见分晓。你可敢与我在这里大战三百回合吗?!”渊男生被李恪的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知道拼口舌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抄起马背之上的兵刃,想与对方在武力上分个高低。
李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打打杀杀的那都是武夫们的事情,你我都是都乃上位之人,哪能行此粗鄙之事。再说你远来是客,如果我在这里与你动手,一旦传扬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说我不懂礼数,慢待了客人。这种事依李恪看来,还是能免则免吧。”
渊男生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双眼瞪着李恪,一字一句的问道:“莫非你不敢与我一战?”
“将军莫要生气,须知怒火伤肝,对将军身体不利。……既然将军执意要战,李恪如若不同意的话,难免显得主家慢待了客人。不如就让你我双方的部下演练一番攻城战如何?他们都是下人,即便是演练之时没个轻重的,造成什么损伤,也不至于导致你我之间产生不快。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渊男生有心一刀看似眼前这个只知道逞口舌之快的唐朝王爷。怎奈他根本就无意动手,如若自己执意要动手的话,即便是获胜也会被天下人耻笑。想到这里只好强压着怒火把手中大刀放了回去,咬着后槽牙说道:“如你所愿。不过只是这样演练未免无趣,不如我们添点彩头如何?这样一来手下的士卒们也会尽心演练。”
“哦?不知将军准备以何为赌注呢?”
“就以这利源城和襄平城为赌注如何?你胜则利源城归你,我率队返回江南(鸭绿江南),我胜则襄平城归我,你退回到沈阳城内。”
“将军的魄力未免太小,居然只拿出一城作为彩头,真是令李恪失望啊-…不过想来将军也拿不出更大的赌注了。也罢,主随客便,就按照将军所说的来吧。将军请回城,演练即将开始了。”
回到营中,柴绍见到李恪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有些好奇地问道:“为德,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此番与那高句丽谈判可是取得了成果吗?是不是他们肯主动投降了?”
“没有。我这一次只是把他给气了个半死。”
帐中之人谁也想不到,李恪居然会做出这等了得事情来,一时之间呆立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李恪看到大帐之内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于是收敛去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本王知道,你们都认为本王在逞口舌之快。可是你们可否想过,人怒则易冲动,就不能像平常那样理智的考虑问题,就有可能犯错误。面对一个暴跳如雷的主将,远比面对一个头脑冷静的主将容易对付得多。战场之上什么仁义道德都是放屁,他不能令你赢得战争,相反的反而有可能令你输掉战争。宋襄公的半渡而击就是典型的范例。战场之上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打击对方,从而令对方彻底的溃败。我刚才所用的就是心理战,要令对方主将在还未开战,心里便先乱了。心一乱,指挥上就会不停的出错,这就是我们的胜机!明白了吗?”
“谢主任教诲!”学员们齐声高喊。
李恪满意的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按照预先部署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