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依真的拜师仪式过去已有了一阵子时间,宵小子在时,除却帮掌门师兄处理我门事务的时间外便是替好友教育他徒弟,自拜师礼完宵云笙离开门内后尚景秀实是清闲了不少。
霁月居一角被精心修剪的花树下,尚景秀正坐卧在搬至此处的软塌上阅览着书籍。昨日夜里刚下完雨,且秋天本就不怎么热,耳边阵阵鸟鸣伴随时而拂过的微风,风中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味,若是这时再沾一杯茶就十分惬意。
仔细一想这种空闲的时光已是许久未有过,上一次自己躺在这看杂记的时候好像是五六年前?
“许久未见你这般。”慕秋延一进霁月居并未在几个房间里找到人,沿着路走过去凉亭也无人,最终顺着路行至霁月居侧边终在这处她亲手打造的造景里见到了人。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尚景秀悠哉的回了一嘴。“若是安心养伤不乱跑不瞎操心,你也会有这般时光。”
“毕竟现今我还是掌门,若是什么都不干还像话吗?”
“哎,师兄今日寻空来此是有何事?”如此一句倒也是他,性格如此也难相劝,尚景秀觉多说无益轻嘴叹了一声,终是不再看着书,抬起脑袋看向了他。
“去静月亭坐着说吧。”尚景秀将书收起坐正欲起身,却被慕秋延止住了动作。
慕秋延轻抬右手以表谢绝:“不用了,我说完就回。”
“行吧。”
“刚收到集合秘境外守卫弟子来报,秘境有开启迹象,各派掌门欲往四其商议。”
“你不在时代理我门?”
“是,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尚景秀刚开口回言“不必如此,本是我应为。”脑识内闪现宵云笙出现在一座简易石碑前,碑上清晰可见一个名字——阙云烟。
“师兄欲何时启程?”
“明日。可是有事?”见她神情凝重,便好心一问。
“嗯,我现要外出一趟。”尚景秀起身说道。
“何时回来?”慕秋延对正与他擦身而过的尚景秀问道,若是她有急事而离门几日,不知自己应拖延几日再往四其还是找其他师弟师妹代劳。
“明早就回,不会扰乱师兄行程。”说完,尚景秀运瞬身之法瞬间消失在了此地。
慕秋延转身看去,见师妹已经不在此地便也回了谪仙殿。
尚景秀瞬身来到了石松山上,因距离缘故一时间导致她有些脱力。扶在树旁缓了两秒屏住了自身气息,透过树木交错的缝隙看到了前方。
只见宵云笙正对着阙云烟墓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尚前辈这些年很是照顾自己,也很用心的教导我,犹如前辈自己的徒弟一般······”
听到他夸奖这自己让尚景秀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呀。
谈完心,宵云笙便拿出了柳烟萧,将萧化剑,在阙云烟墓前武了起来。一招一式皆为尚景秀真传。
见他如此行为,尚景秀一惊起灵视探看周围,见四下无他人身影,便暗起了结界将此处暂时隔绝了起来。
这小子心真大。
入了夜,宵云笙告别了阙云烟离开了此处。暗中盯看了许久,见他真真离开了这里往东北方而去,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傻小子也不晓得防人。”
行至阙云烟墓前,化出一壶酒在墓前浇了一道。
“好友真是,悄无声息搬走让我好找。知你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但你为何就不能信任下我们呢?”尚景秀缓缓将壶中酒酿倒空,拿着空酒壶在好友的墓前哀叹了一声。
“前些年,慕师兄从东陵带回了伤到你们的东西,这么多年我与玉姐寻找了各奇地,翻遍了所能找到的古籍都无法得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那颗异石确是那箭矢制材,或许是品质?我们并未从见它有致命之处······”
当初见到异石之后,将其与多年偷袭慕秋延之箭进行了比对,那确实是箭矢的制材。但是其程度根本未到当初伤师兄至此的地步,想来许是当世那群杂碎附了什么术法,将其效果加强了。
即使知道了所伤之因,可终究未寻得所治之法。
“哎,也不知这东西从何而来,更不知其到底还有多少。那只鸟精让我们不用担心此事,专注寻治疗之方为主,这我当然知道!”
“哎,师兄也是,明明都说了不要再动用真气和内力······或许你没说错,根本没有治疗方法······”
清风拂过她的肩膀,尚景秀抬起头望向夜空:“你是在安慰我吗?”
“当初我们看望你后,你默默一人搬离,连一封信都不留。知道你是不愿我们再如此,你想让我们放弃。但你也没想到就在几年后,我师兄也在四其山门外受到了偷袭,哈~我们也没有想到。”
“如若没有这么一出,我或许早就不在汇一了。哦,不,还是会在的,毕竟他被我葬在了我们初见的地方。”
“哎,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也是,毕竟这些事儿都是在你退隐离开之后发生的······”
心里不知还有多少话未倾诉,将事情都给阙云烟讲了一遍后尚景秀顿时涌上一股酸楚,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了出来。
“我好恨呀,为什么要跑去处决他,为什么师尊就是不愿听我说的话,什么我没有及时赶到,若是早些赶去或许,或许就不会······”尚景秀无力的蹲下来身,将头埋入臂弯中,呜咽了起来。
“我明明理解他们,若是我救了会陷汇一于不义,我明明清楚怎样才是最好的决定······”手中酒瓶被她捏碎,情绪暂时得到了发泄,她抹了抹眼泪在阙云烟墓前无声蹲坐了许久,待天微亮才终于起了身。
抬手轻挥将地上散落的酒瓷碎片收起,尚景秀整理了衣着。
“我也休息好了,日后若是有空,我会再来看你。”
说完尚景秀轻微躬身以示告辞后便瞬身而回。
回到汇一天灵峰西处霁月居后,对着水镜照了下仪容。行至晖日居向慕秋延一示自己已回。二人互相叮嘱了几句便将慕秋延与依真坐上了云轿。
慕秋延本想自己一人前去,但依真执意要跟又碍于尚景秀劝谏,终是将自己徒弟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