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缠斗时,风灵坤提了一筐饭菜上来,冲夏沐白杰大喊:“诶,三木,白杰师弟,我给你们带来了饭食,吃完再打吧。”
两人本来都不觉得饿,风灵坤这一说,倒感觉饿得慌了,但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一直较着劲。
风灵坤故作离开状:“喂,你们两个都不吃吗?那我先回去了哦。”
白杰咬着牙:“我不饿!我今天非要跟这小子一决高下,熍峰顶弟子不能输!”
夏沐也硬着嘴:“谁怕谁啊,你从小缺盖,长大缺爱,腰系麻绳,头顶锅盖,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杰气的不轻:“你……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你?明明你先招惹我的,这点失心散我还嫌下少了呢,便宜你了。”
夏沐:“好啊,灵坤兄,你回去吧,我跟他拼了,谁先吃饭谁是狗!”
风灵坤彻底对这两个无语,把饭篓放一边下山了。
三天后……
膳堂内,“诶,你们知道吗?就那两个,这都三天了,还在山上打架呢。”那个瘦子弟子好事地说。
胖子:“不会吧,疯了吧,还打?什么仇什么怨啊。”
一个清秀男子加入他们的谈话:“三天前,是白杰师弟给林木下的失心散啊,那林木当然要找他算账啊。”
胖子:“这都三天了,也差不多了吧,像死了爹娘似的。”
瘦子:“咳,谁知道呢。吃完饭咱也去看看?”
胖子:“有什么好看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好多人去看,现在谁还去啊。让他们打吧,我是真佩服他们两个。”
清秀男子:“不对啊,这都没人管吗?”
瘦子:“掌门不是把这种事儿交给凌律阁管嘛,可是六师兄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人影了,谁管啊。”
胖子突然笑嘻嘻地道:“七师兄,你又来给白师弟他们带饭了啊?”
一旁的风灵坤:“嗯”,带完饭便离开来到了山顶。
此时的夏沐与风灵坤已经面无神采,头发凌乱,衣服上尽是灰尘与落叶,全凭一口气撑着,谁也不服输,打斗的动作也不似之前利落,尽显疲惫之感。
风灵坤照常把饭放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吃饭了!”,两人仍像听不见一般,风灵坤默默离去。
过了一会儿,白杰脸逐渐胀红,似乎很难受,夏沐见他不对劲,调转剑头,用剑柄打在白杰身上,于是白杰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地上打滚。
夏沐观察后便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打开后递给白杰说道:“喂,如果你不想疼死的话,把这药吃了。”
白杰:“你怎么随身带药啊。”
夏沐:“我是个大夫诶,少废话,吃不吃。”
白杰不太情愿地接过,把里面的药粉倒进嘴里,真的逐渐缓解。
白杰红着脸对夏沐道谢:“那个,谢谢你啊……”
夏沐:“这个只是暂时止住疼痛的。”
白杰:“那……怎么才能根治啊?”
夏沐:“现在知道着急了?上次下山在客栈里我就提醒过你,某人却生气得很呢。”
白杰难为情道:“我……我以为你捉弄我来着。”
夏沐:“你当谁都像你那样无聊啊。”
白杰:“我……我……”
夏沐:“得了,不就是得了痔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杰生气地说:“哎呀,你这个人,你……我真的是……唉……算了。”
夏沐:“大夫治病救人不是很正常吗,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虽然我很生气,但我告诉你一个秘方:你找一根结实的草茎剥掉外皮,去内阁找一种叫芜花的草药煮水,把剥皮的草茎放到里面煮一会儿,再把草茎套在痔疮的根部拉紧,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脱落了,很安全的。”
白杰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夏沐翻了一个白眼:“信不信随你好了。”
白杰连忙道:“信,我信,我……试试。”
说完心中憋着一口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沉默半晌,白杰脸越来越红道:“林三木,对……对……对不起,我不该戏弄你,害的你颜面尽失。其实后来灵坤师兄告诉我……你……你其实,其实我也很愧疚,就是说不出口。哎呀,总之我跟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夏沐没想到好面子的白杰居然会给自己道歉,打了三天,其实自己气早就消了,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再打下去我们两个得双双死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殉情呢。”
白杰:“你又来了,别瞎说,谁要跟你殉情。”
夏沐:“我不说了,三天未进食了,我都快饿死了,身上都臭了,受不了了。”
白杰撇撇嘴道:“谁不是呢。要不,咱们去吃饭吧,刚刚灵坤师兄送来的,兴许还没凉。”
两人看到饭篓,眼睛都看直了,不顾一切冲去吃了起来,两人吃的狼吞虎咽。
白杰:“以前从未觉得馒头都如此美味!”
夏沐包了一嘴吃的,囫囵道:“你像是没吃过饭似的。”
白杰:“你看看你那样子,活像个乞丐转世。”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没有了以前斗嘴的不依不饶,也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把食物一扫而光后两人心满意足地闭目躺着,缓缓走来一个白色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眼,光打在侧脸上凸显深邃的五官,格外好看。
来人走到夏沐与白杰身前,挡住了光线。
夏沐感受到了变化,睁开眼睛看到姜涣之立即慌了神,像见着鬼似的,忙坐起来,向后挪了几下,问道:“啊……涣之兄……姜阁主……呵呵,你怎么来了,那件事不是我本……本……本意,我知错了~”
白杰睁开眼睛看着姜涣之,也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往后挪去。
姜涣之本在他们身前,两人虽仍然是坐着的姿势,可是暗暗用手撑着地配合着腿连连后退,一直退出姜涣之三、四尺之远。
姜涣之:“白杰戏弄来客,犯凌律阁戒规,酿成错误,罪加一等,罚跪一夜,抄戒规三百遍。林木破坏熍峰顶屋顶,犯凌律阁戒规,罚跪两个时辰,抄戒规十遍。”
白杰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六师兄,我听错了吗?他只是破坏了屋顶?那……我?……他?……六师兄?”
夏沐也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已经做好被重罚的准备,结果只用罚跪两个时辰,抄十遍规矩?看来这姜涣之还是很讲道理的,并未怪罪自己服失心散后干的那些蠢事儿,夏沐甚为满意。
于是夏沐立马恢复笑容:“早就听闻姜阁主秉公执法,果然公正严明,林木心服口服,这就去领罚。只是能不能商量个事儿啊?”
姜涣之:“姜阁主?”
夏沐:“噢,涣之兄,就是我们在此三日了,不如我先回去梳洗一番,省的熏臭了凌律阁就不好了,你说呢?你放心,我定会去领罚的。”
姜涣之没有说话,夏沐立即爬起来谄媚地笑道:“谢谢涣之兄啦。”说完笑着跑了。
白杰也起身一边走一边道:“那我也谢谢涣之师兄啦。”
姜涣之看着他:“你去哪?”
白杰疑惑:“啊,我回去梳洗啊。”
姜涣之:“不必”
白杰呆若木鸡:“???”,不必?难道自己不配梳洗吗?
姜涣之:“你乃熍峰顶弟子,况且此事因你而起,处罚自然重些。”
白杰无奈地笑着应答:“是,师兄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白杰垂头丧气地跟在姜涣之身后,一路低着头,现在这幅样子太狼狈了,实在抬不起头。
到了凌律阁,姜涣之把新修的熍峰顶戒规交给白杰,白杰便进小黑屋领罚了。
小黑屋中央有一张木桌,桌上有一大摞纸,白杰跪在桌前总是不能专心抄写,过了许久也没抄几张,正在出神,这时门外传来林木轻快的笑声。
夏沐平时偏好素色衣服,头发四六梳半扎起来,面颊右侧留一缕细长发丝,配上姣好的面容显得风流倜傥。刚回去换了一身白衣黒靴,头发全部用一根蓝色发带绑上,乌黑亮丽的长发如马尾一般垂在身后,头发正梳,显露出额间的美人尖,别有一番清爽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看见姜涣之一丝不苟地坐在大堂,夏沐走上前打趣道:“涣之兄,我来啦,你看吧,我说会来就肯定会来的。”
夏沐看见桌上放的茶壶,自己几天未喝水了,回房洗漱完就匆匆赶来,看见茶壶发觉很是口渴,于是走上去拿了茶杯连倒了几杯喝下去,喝完才道:“涣之兄,我口渴得紧,讨你几杯茶喝,不要介意哟,咱们是朋友嘛,哈哈。不过要说这茶嘛,还是灵坤兄房里的茶比较好喝,他送了我一些,下次带来给你试试。”
姜涣之转头看着与白杰房间相对的一间道:“你去那边。”
夏沐笑着说:“不用麻烦,把我跟白杰放一起就好啦,我不喜欢一个人。”
姜涣之带夏沐去了白杰那件房间,打开门,见白杰正手托着腮撑在桌上。
白杰看见夏沐有点儿高兴起来:“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夏沐回应:“我可不是那种人,诶,你怎么还是这样子,我突然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了,好嫌弃。”
白杰:“……”
夏沐虽然说着不想与白杰待在一处,但仍是朝着白杰走去,走到桌前,正欲跪下。
姜涣之开口阻止:“等等,你去对面那间把里面的木桌搬来,用那张。”
夏沐:“哎呀,涣之兄,你真体贴,那我就不用跟那臭烘烘的白杰共用一桌了。”
白杰神色幽怨地看着夏沐与姜涣之两人……
片刻后,夏沐在白杰不远处放置了桌子,跪在桌前,准备抄写戒规,却是皱了皱眉对白杰说:“喂,白杰,这里这么黑,看都看不见怎么抄啊?”
白杰随即打了个响指,对着夏沐这边用了一点儿法力,夏沐手中的笔突然亮了起来,明亮耀眼,夏沐惊了一跳把笔扔开,笔上的光就又缓慢熄灭了。
白杰:“一点儿小法术而已,这是缚灵焰,运用法力附到东西上就能发出如火焰般明亮的光。两个时辰内,放下笔就会自动熄灭,而你再拿起就又会亮了。”
夏沐伸手拿起笔,果然又亮了起来,惊叹道:“竟然还有这等法术,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你怎么还不开始抄啊,你要抄三百遍的。”
白杰漫不经心:“反正要在这里跪一晚上,不着急。不对啊,你怎么跪在蒲团上,哪来的?”
夏沐看着自己跪着的垫子道:“啊?你说这个吗,刚去对面房间看见的啊,就和桌子一起拿来了,怎么,你没有吗?”
屋里甚是昏暗,夏沐本没注意,这一看才看见白杰是双腿跪在地上的。
白杰:“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去那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