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兆最近筹备婚事忙的不可开交,广发婚帖宴请宾客,却暗自筹备着另一件事。
他坐在房间里出神,白眉深夜到访,两个人表情是一个比一个凝重。
“都准备好了吗?”白眉质问道。
南宫兆:“我已做好部署,明日魔族人但凡敢出现,我有把握,可以一网打尽。”
白眉:“我放心你,但魔族人众多,这恐怕还不能消灭他们。”
南宫兆:“您放心,我已书信联络几大门派共同伐魔,十几日前已经派出弟子前去,估计他们也到了,只等号令便可大挫魔族。”
白眉露出满意的笑容,“薰儿果然没有看错你,从你婚期传出之日起,她就一直跟我闹,未免横生枝节,我没有告诉她实情。你们一同长大,我也有心把她许配给你,这次事情结束,也是时候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
南宫兆略显犹豫。
白眉:“怎么,你不愿意?难道薰儿还配不上你?”
南宫兆:“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未完全清除魔族之前,我从未考虑过成家之事,父母血仇未报,我怎么敢。”
白眉:“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白眉立即警惕起来竖耳侧听。
门外几声轻喊,“南宫兆、南宫兆,你在吗?”
屋内两人谁也没有出声,那个女子突然到来,深更半夜,白眉在此,难免引起她生疑。
白眉低声对着南宫兆道:“你去,让她走。”
南宫兆心神不宁,不小心碰翻了柜上的瓷瓶,这一动静险些让浅情推门而入,南宫兆紧张喊道:“等一下。”
他催促着浅情离开,但浅情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只说要问他话。白眉一直对他使眼色,南宫兆看看门,又看看白眉,还是走到门前,“什么话?”
“若不是真心,我定不会勉强,只一点,不要骗我,你不会骗我,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南宫兆不知该如何回答,心绪紊乱,沉默许久,回答到:“是”。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的焦头烂额,从未去想过这件事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从他们相遇起,他就觉得这个女子很不寻常,尤其是当他得知她对太仓山环境如此熟悉之时,他便从心里觉得这个女人可能是魔族派来的内应。
本来他已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都在思考她传消息时的应对之策,可是据他派去盯着她的人回报,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可疑举动,每日就是吃吃睡睡,偶尔与香薰斗斗嘴。
如今她这一问,南宫兆竟真有些举棋不定了,明日之后,他该如何面对她。
直到白眉那里眼睛看着他发直,南宫兆才带着责怪的语气让她离开。他不是不高兴她深夜前来,而是不高兴她让他心志动摇,其实也是不高兴他自己。
待浅情离开后,南宫兆像失了魂般走到白眉身前。
白眉看出他的失魂落魄,严厉说道:“动摇了?”
南宫兆:“我……我不知道。”
白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万事具备,千万别被那个女人骗了,魔族人最擅长蛊惑人心,想当初你父母就是这样命丧黄泉的。”
一提起他的父母,南宫兆怒火重燃,回答,“我明白了”。
白眉:“你明白就好,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南宫兆送客离开,两人走到门口,白眉忽然回身道:“其实我是有心栽培你成为这太仓山的继位之人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南宫兆:“定不负掌门厚望。”
白眉:“嗯,不用送了,回吧。”
南宫兆久久不能入眠,后来偷偷溜到浅情屋子的门口,轻轻推开窗户,看见浅情正装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手中抱着喜服。
“真的是,也不怕着风寒。”南宫兆喃喃自语。
于是他翻进屋内,将被子好生盖在浅情身上,坐在床边看着她。浅情一个翻身压到了他的手,他轻轻地将手抽出来,这时浅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南宫兆不禁惊了一跳。
浅情嘴角慢慢上扬,浮现出笑容,“姜涣之,我抓到你了,你跑不掉了。”
南宫兆面色逐渐冷冽,然后另外一只手掰开浅情拉着他的那只手,头也不回地走掉。
第二天清晨,南宫兆换上喜服,梳洗完毕后还在做最后的布置。
谷蒿与呼延萧大清早地跑到南宫兆门前,南宫兆打开门后谷蒿便开始说个不停。
谷蒿:“新郎官怎么愁眉苦脸的,你这是大婚还是大丧啊。”
呼延萧制止道:“瞎说什么,别触霉头。”
谷蒿:“南宫,你当真要与那个疯子成亲?你怎么了,我还当你只是随便说说的。”
呼延萧抢着对谷蒿道:“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
谷蒿仍然不死心,“南宫,是不是疯子威胁你了,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睛,我和老呼不会不管你的。”
南宫兆无奈地走开,边走边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谷蒿:“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并不简单,老呼,你说呢。”
呼延萧并未回应谷蒿,而是走到南宫兆面前,“南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你也不说,你是在预谋什么吗,这些日子太仓山也怪怪的。”
谷蒿:“就是就是,南宫,你快告诉我们吧。”
受不住两人的逼问,南宫兆只答:“一会儿你们见机行事,不过你们只需自保即可。”
谷蒿一脸惊吓的表情,看着呼延萧道:“要出事儿了,老呼,咱们快逃吧。”
呼延萧侧目撇他,说道:“要逃你自己逃。”
南宫兆:“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
几个弟子带着许多迎亲彩礼前来,南宫兆见了,对谷蒿他们道:“不说了,我去迎亲了。”
说罢带着几名弟子离开。
谷蒿立即拉着呼延萧小跑跟上,“老呼,我们也去,南宫,等等我们。”
南宫兆带着迎亲队伍等在浅情门前,浅情穿了一身大红喜服走出房门,喜服上大面积刺绣,腰间有一根细长腰带,因为袖口又大又长,加上腰间的飘带,所以走动起来襟飘带舞,衣袂翻飞,颇有一种灵动出尘之感。
头发也是精心梳扮过的,两侧辫起辫子盘在耳畔,发间还插了珠花簪子,再加上娇俏的妆容,即使她站在哪里不说话大家也会忍不住看她。
南宫兆一时看愣了神,竟顾不得说话,还是一旁的谷蒿提醒道:“南宫,想什么呢,愣着干嘛。”
南宫兆心叹之余,慢步走上前,两人手握大红绸带两端,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大殿方向过去。
谷蒿渍渍称赞:“没想到疯子打扮起来也挺好看的。”
太仓山处处张灯结彩,张扬着一副喜气洋洋之相,大殿门口,随着他们的出现,宾至踏来,这场婚事许多世家有头有脸的皆来此祝贺,太仓山更是门庭大开,世人皆可共同庆贺这一喜事,以致人潮涌动,宾客宴饮,好不热闹。
人人看向他们,纷纷赞叹两人郎才女貌,欢声笑语不断。
南宫兆心思却越来越沉重,一路上似游魂一般,木木地跟着队伍行走。
直到一声“新人跨火盆,日子红又火”,才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浅情欣喜的看着他,他敷衍地回应后两人共同跨过火盆,大殿内掌门坐在正前方,无甚表情。
主婚人高喊:“一拜天地。”
浅情笑颜如花,托裙正欲行礼。
“等等。”
锣鼓喧天的吵闹声中忽然有人怒喊,紧接着又是一声:“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