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这么一提醒,胡迩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两天三人之间提到最多的年轻人当属那个人称张小郎君的张令了。昨日那个张令的衣着打扮就与那位老者描述地一模一样,再联想到昨日他急匆匆地出城了,说不定他当时就是直奔这里而来。
胡迩都想到了,那个县令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只见他与那个王捕头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县令勘察完了现场,也在走访完了周围的群众,便又带着衙役以及必要的证人回到了县衙,准备升堂问案。
只见县令他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端的是气场十足,惊堂木就那么一拍,威严的声音传来:“来人!去将张令带来!”
“大人!”那个王捕头站了出来,向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大人,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将人给带来问话,怕不是庐陵王那里不好交代啊?
那县令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冷哼道:“你且去将张令给带来,有什么事本官兜着。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是此事非他所谓,本官大不了亲自登门致歉。若是他就是凶手,本官就是不当这个县令了,也要让他伏法!”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的,把那些围观的百姓刺激得为他高声叫好,直言他是房州的青天大老爷。
那王捕头见劝不住他,最后只得带人去把张令请来了。至于他心里会不会吐槽县令,你们猜……
那王捕头这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时辰,那些耐不住性子的围观群众走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就连那县令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那个王捕头这才将那个张令给请来。
这里的请是真的请,只见那张令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那个王捕头在一旁低头哈腰地给他引着路,身后跟着一票衙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那个张令的跟班呢。
张令来到了大堂之上,大大咧咧地往那一站,满不在乎地问道:“听说县令大人找我前来是有事情要询问,你快问吧,待会儿我约了朋友赛马呢!”
看到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县令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把那惊堂木往那一拍,板着脸问道:“你昨日是否去了城外的小孙家沟?”
张令被他给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道:“是,那有怎么样?”
“哼!算你老实!”县令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那到那里去做了什么?”
听到县令问到这里,张令明显目光有些闪躲,随后梗着脖子说道:“我姊夫是庐陵王,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去做了什么还需要向你禀报?”
“你!”那县令明显被他气得不轻,把惊堂木往那一拍,怒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居然敢如此地放肆!”
他这一套显然是吓不到张令,张令反倒是在那里嘲讽道:“那你知道我姊夫是谁吗?你居然敢和我这样说话?”
正所谓物极必反,那县令被他气到了极致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只见他诡异地一笑,淡淡地说道:“你少在那里跟我胡搅蛮缠,你究竟是什么心思本官也猜得出来。我且问你,你昨日是不是去了孙老六的家中?”
“孙老六是谁?”张令故作不解地问道,但是那脸上的慌乱之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县令看出了他脸上的慌乱,露出了不屑的讥笑,高声道:“传证人!”
不一会儿,那名被老村长叫做老八的老者来到了堂上。可能是他并不清楚张令的威名,抑或是想要为自己的后辈复仇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位老者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地惧怕张令,而是将自己的昨日所见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直言自己见到的就是此人。
“那又怎么样,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与你们何干啊?”张令见那老者言辞凿凿地肯定见过自己,知道这事自己推脱不掉,便在那里十分蛮横地质问道。
“你承认就好!”县令被他怼了一气,倒是也不生气,淡淡地说道:“你去哪里我们管不着,但问题是你昨日去过的那家今早被人发现父女二人皆是惨死家中,这事你如何解释?”
“什么!”张令听到了孙家父女死于家中,顿时就变了脸色,动容道:“你说他们父女二人都死了?不可能啊?我只是……”
说到了一半,张令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便连忙闭上了嘴。
可惜已经晚了,县令已经将他的话听在耳中,便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你在孙家都做了什么?”
方才因为自己多嘴便已经露出了一丝破绽,这会儿张令哪里还敢开口啊,任凭县令在那里不断地追问,他皆是闭口不言。
他在心里焦急地嘀咕着:“张大办事怎么一点也不利索,我不是让你去王府找我姐姐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县令见他死也不开口,便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是想拖延时间等着你兄、姊来救你吧?你觉得我会任由你浪费时间吗?你若是再不招来,可别怪我大刑伺候了!”
听到县令说要对自己用刑,张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惧色,犹自在那嘴硬道:“你敢对我动刑?你不想活了吗?”
“少废话,你到底招不招!”
过了片刻,县令见他还不肯招来,便大手一挥,怒喝道:“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我看你们谁敢!”听到这话,张令顿时跳了起来,扫视着那些衙役,威胁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的家人可是还在房州,自己不想活了也要为家里人想想啊?”
本就是十分犹豫地衙役,在听到了他的威胁之后更是左右为难,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
见衙役们都愣在了那里不敢动手,那县令轻轻一叹:“唉……是我强人所难了……”
眼见着自己三眼两语便吓住了那些衙役,张令还有些洋洋得意呢,结果就看见了县令走下堂来,从衙役手中抢过一条水火棍(是吧?),咬牙切齿地向他走来。